第8章 可能性
态度诚恳，在自己了解，对方擅长的领域找话题，做一个倾听者。雪莉严格按照母亲的教导，与不熟悉的人相处。
这样做，或许少了她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天真烂漫，但在与年龄比她大的人互动时，绝对不会让对方讨厌。
态度过于随意活泼，在愿意容忍的人眼里是个性纯真。在不愿意容忍的人眼里，百分之一百会变成粗鲁没有教养。
“那首讲述我青春期抽烟、喝酒、打架的歌？你的喜好还真特别，来吧，让咱们边散步边聊。”
一眼看穿面前女孩儿纯粹找话题的想法，克里斯·安德森眼中笑意加深没拆穿，询问了一下雪莉的意见，向附近农场雇员借了一匹马翻身骑上，领先往农场东北角的翡翠湖走去。
雪莉催马跟上，两人同速前行。克里斯转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少女，主动解释起自己当初写下那首歌的原因，言语中很有一种，现在回看曾经张狂的青春岁月非常后悔的感觉。
对于这种感悟，雪莉相当认同。别说回看几年前，回看她去年的创作，她很多时候都恨不得那些歌不存在。
尤其是那些母亲给出命题，她胡思乱想，结合自身或者别人的经历，畅想出来的，关于恋爱、婚姻、另一半的歌。
什么《我的男人》，《篝火舞会》，《星河之下》，在她看来都是黑历史。可能的话，她永远不会演唱。
“所以，你真的讨厌，随身带着镜子，头发被发胶锁在头顶风都吹不动，自作聪明的男人？”
你一句我一句漫无目的的聊着，渐斜的日光下，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
马背上，雪莉刚刚感觉自己适应了身边人的节奏，没想到下一句话就被他刺激到险些破防。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挑描述别人的歌词展开话题，我就听不出其中你调侃我把你写进歌里打趣的事实？
克里斯·安德森，不要这么小气，要有与你硬朗外形相匹配的胸襟跟气度。
好吧，好吧。
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可以把那句歌词中的人名换成其他的。
“不，事实上我非常欣赏你在那首歌里的尝试，我喜欢你表达牛仔幽默的方式。”
瞬间读懂了雪莉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很明显并不小气的男人紧了紧手中缰绳，调整了一下马匹行进的方向，在雪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笑着道。
“你知道，乡村音乐中，家庭，爱情，失恋，找乐，牛仔幽默，乡村生活，地区骄傲，上帝与国家这八个主题，乡村音乐出现至今，已经被写了千万次。”
“我很高兴你在这个年纪，能从女性视角出发，创作出这首表达女性力量，批评控诉那些不良行为的歌曲。”
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克里斯迎上女孩儿投到自己脸上的视线。
本来还想再补充几句，但微红日光勾勒出的那张脸惊喜浮现太过动人，猛然冲进他的眼底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斩断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马匹行进，速度渐快，细碎的蹄声中，他觉得这几秒这么长这么慢。
光芒照亮了他眼前的人，那细腻的皮肤奶油一般柔嫩，生动鲜活的神态配合璀璨的浅金发真的太过耀眼，几乎让他……
踏踏，踏踏。
无人约束，胯_下马匹快走时猛然颠簸了一下。克里斯顺势收回目光攥紧缰绳，在雪莉笑着说出‘真的吗’这三个字后，抬起右手抹了抹脸上干涸的泥点，压低帽檐，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西兰镇。
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这里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识了非常不错的一家人。
雪莉·艾伦。
他相信自己这段假期会过得相当愉快。
……
“god！难以置信克里斯，你竟然真的骑着马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听到你决定这么干，简直忘记呼吸。”
“fuck！你脸上身上都是什么鬼东西？停停停！不要把脏外套丢到我脸上。什么？你真的在田里干了几个小时农活？我不相信。你这个懒鬼，成名赚到钱后什么时候让自己这么劳累过。”
将近下午五点半，克里斯·安德森极其不效率地回到家。肯·贝克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友，不知道什么原因卸下了压力，精神状态变得极为放松。
哦～
等等。
瞧瞧他发现了什么？淡金色的长发，他就知道一定跟他的好女孩儿有关。
或许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开始。
他期待面前这个混蛋，今后能在他跟他的客户之间，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够了，肯，快点把它们丢掉。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控制自己头发掉落位置的女性。”
发现肯·贝克变态罪犯一样的行径，克里斯差点挥出拳头。在肯·贝克将那几根来历成谜的金发丢掉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他的肚子已经抗议很久。
喔。
牛奶还有几加仑，啤酒也还有很多，最近经常吃的牛肉披萨却要消失了。
他不喜欢蔬菜，也受够了各类谷物片。所以如果想要继续吃到喜欢的东西，只能拜托身边人帮忙。
“肯？”
“no，想都不要想。你不能总依靠我跟你的胡子。假胡子那一点瘙痒为什么不能忍。”
处理完头发，将克里斯的脏外套丢进洗衣房脏衣篮。肯·贝克刚刚走进厨房便对上了兄弟的蓝眼睛，果断出声拒绝。
他很想告诉他，这就是丢下生活助理的代价。
没错，很多年前他确实被人背叛过，但他不能永远止步不前。什么不会再轻易交托信任，他觉得他就是懒得应付不感兴趣的人。
“好吧，我会试着忍耐。”
被人拒绝，克里斯也不意外。表情平静地看了肯·贝克一眼，眼神有些忧郁，转身将披萨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时，结实的背如同一堵墙，挡在了自己跟身后人之间。
他背后几步外，经纪人先生简直气疯。
上帝作证。
这么多年，总是这一套，这混蛋一次次让他心软。
最后一次！
这一次绝对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还需要他的帮助。
他可不想这家伙使出终极武器，他的母亲玛丽·贝克。
类似：肯，你是哥哥，当然要照顾弟弟。肯，妈妈相信你，你永远是最值得信赖的声音攻势他拒绝再次经历。他肯·贝克早就已经受够了。
“好吧，好吧，你这个混蛋，你再一次赢了，这次我会帮你多买一些冻在冰箱。”
面对眼前局面，肩负责任的哥哥选择投降。但是关心家人健康的心态，还是促使他说出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的话。
“只是克里斯，你的生活方式必须改变。为了营养均衡，你不能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忽然记起，上个月忙完巡演后，你再一次逃掉了跟里维医生约好的体检。你这样真的很任性！就算你看上去再强壮，也应该进行定期健康检查。”
叮。
微波炉完成加热的声音将肯·贝克的唠叨打断，又一次在兄弟间的小游戏中获胜的男人，心情愉悦嗯嗯哦哦应了几声，取出披萨倚在厨房餐台边开始享用，顺便岔开话题，关心起了死党追求雪莉·艾伦的进展。
见他提起这件事，肯·贝克根本无法忍耐，立刻对着最信任的弟弟一通倾诉。
什么‘不知道游戏规则的幼稚小姑娘；她绝对是故意这样说借此激怒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一条又一条，听得单纯好奇的克里斯·安德森大开眼界。
所以，这才是那姑娘的真面目？
他这样想。
聪明，有坚持，知道怎样试探别人的底线。
版权吗。
真的可以说是音乐人最重要的东西。
但如果想在签下第一份唱片合约前就攥紧它们真的不可能。除非加上大量限制条款，放弃部分利益，找一家连续失败了数张专辑，急需取得一场成功的中小型唱片公司签约。这个愿望才稍微有一些达成的可能性。
“肯，给你一条消息，了解一下纳什维尔星环唱片。”
“什么？”
第一时间接收到克里斯给出的提示，倒完苦水正在调整气息的肯·贝克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但在读懂面前男人表情中的深意后，连忙竖起耳朵凝神听。
“你还需要了解雪莉要的是哪部分版权，不要忘记她身为创作者的音乐人身份。”
“与唱片公司跟歌手签下的艺人唱片约不同，如果她的创作速度能够保持，管理音乐人版权将耗费掉她全部的精力。”
说到这里，克里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补充。
“我的建议。说服她在取得一定成绩跟一定年限后，收回由自己创作并演唱作品的版权，并且放弃专辑重录权。只有这样，唱片公司感受到她的诚意，手中握有音乐人版权，享受作品分成，她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
“……”
音乐人版权，艺人版权。
是的！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会因为目标客户极具辨识度的温暖嗓音，忽视了她另一种身份？
两种可能，跟唱片公司签下两种合约，甚至可以为了报复今天的折磨，在第二份合约中给那个小姑娘上一课。
学费虽然为零，嘲笑却会送给她一堆。希望她记住，永远不要挑战专业人士。
听完克里斯的分析，肯·贝克立刻想到了突破口。丢给死党一个大拇指后，反身找到自己的公文包开始做计划，进一步计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正常情况下，新艺人跟唱片公司签下的都是1+n张弹性唱片约。他打算用些手段，将两份合约都变成1+3。
音乐人是创作出多少首合格作品算一年，1年+3年，全部版权归公司，版税收入公司、音乐人两方均分合约。
艺人是第一张专辑发行后，由唱片公司决定是否继续跟歌手合作，最多增加到3张，全部歌曲版权一定年限后歌手自动收回的弹性唱片约。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一切顺利，最少五年，最多十年的乡村音乐人初期阶段就会走完，两份合约也将到期。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
他计划了这么多，如果那个小姑娘没有红起来，他最少会在她身上浪费两年时间。
右手捉着签字笔，坐在起居室桌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肯·贝克，完全没有注意到克里斯·安德森走到身边，将他的计划看了个底朝天。
反观克里斯，在看到朋友写下的：为了收回全部艺人版权，可以接受艺人唱片版税分成不增长，唱片发行十年后才收回等谈判条件后，心情真的很复杂。
视线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份草案，发自真心地想要问问他的朋友，难道真的这么看好那个小姑娘的未来？
虽然进入新千年，网络普及，音乐盗版越来越严重，唱片越来越难卖，歌手从专辑本身越来越难赚到钱是事实。可他这种，几乎彻底放弃掉这部分利益的做法，他还是有些看不懂。
或者应该这样说。
如果雪莉·艾伦真的签下这种合约，除非她的唱片能够卖出十年前歌手的销量。
否则，短时间内，她的收入数字一定会非常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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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或许少了她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天真烂漫，但在与年龄比她大的人互动时，绝对不会让对方讨厌。
态度过于随意活泼，在愿意容忍的人眼里是个性纯真。在不愿意容忍的人眼里，百分之一百会变成粗鲁没有教养。
“那首讲述我青春期抽烟、喝酒、打架的歌？你的喜好还真特别，来吧，让咱们边散步边聊。”
一眼看穿面前女孩儿纯粹找话题的想法，克里斯·安德森眼中笑意加深没拆穿，询问了一下雪莉的意见，向附近农场雇员借了一匹马翻身骑上，领先往农场东北角的翡翠湖走去。
雪莉催马跟上，两人同速前行。克里斯转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少女，主动解释起自己当初写下那首歌的原因，言语中很有一种，现在回看曾经张狂的青春岁月非常后悔的感觉。
对于这种感悟，雪莉相当认同。别说回看几年前，回看她去年的创作，她很多时候都恨不得那些歌不存在。
尤其是那些母亲给出命题，她胡思乱想，结合自身或者别人的经历，畅想出来的，关于恋爱、婚姻、另一半的歌。
什么《我的男人》，《篝火舞会》，《星河之下》，在她看来都是黑历史。可能的话，她永远不会演唱。
“所以，你真的讨厌，随身带着镜子，头发被发胶锁在头顶风都吹不动，自作聪明的男人？”
你一句我一句漫无目的的聊着，渐斜的日光下，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
马背上，雪莉刚刚感觉自己适应了身边人的节奏，没想到下一句话就被他刺激到险些破防。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挑描述别人的歌词展开话题，我就听不出其中你调侃我把你写进歌里打趣的事实？
克里斯·安德森，不要这么小气，要有与你硬朗外形相匹配的胸襟跟气度。
好吧，好吧。
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可以把那句歌词中的人名换成其他的。
“不，事实上我非常欣赏你在那首歌里的尝试，我喜欢你表达牛仔幽默的方式。”
瞬间读懂了雪莉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很明显并不小气的男人紧了紧手中缰绳，调整了一下马匹行进的方向，在雪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笑着道。
“你知道，乡村音乐中，家庭，爱情，失恋，找乐，牛仔幽默，乡村生活，地区骄傲，上帝与国家这八个主题，乡村音乐出现至今，已经被写了千万次。”
“我很高兴你在这个年纪，能从女性视角出发，创作出这首表达女性力量，批评控诉那些不良行为的歌曲。”
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克里斯迎上女孩儿投到自己脸上的视线。
本来还想再补充几句，但微红日光勾勒出的那张脸惊喜浮现太过动人，猛然冲进他的眼底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斩断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马匹行进，速度渐快，细碎的蹄声中，他觉得这几秒这么长这么慢。
光芒照亮了他眼前的人，那细腻的皮肤奶油一般柔嫩，生动鲜活的神态配合璀璨的浅金发真的太过耀眼，几乎让他……
踏踏，踏踏。
无人约束，胯_下马匹快走时猛然颠簸了一下。克里斯顺势收回目光攥紧缰绳，在雪莉笑着说出‘真的吗’这三个字后，抬起右手抹了抹脸上干涸的泥点，压低帽檐，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西兰镇。
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这里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识了非常不错的一家人。
雪莉·艾伦。
他相信自己这段假期会过得相当愉快。
……
“god！难以置信克里斯，你竟然真的骑着马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听到你决定这么干，简直忘记呼吸。”
“fuck！你脸上身上都是什么鬼东西？停停停！不要把脏外套丢到我脸上。什么？你真的在田里干了几个小时农活？我不相信。你这个懒鬼，成名赚到钱后什么时候让自己这么劳累过。”
将近下午五点半，克里斯·安德森极其不效率地回到家。肯·贝克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友，不知道什么原因卸下了压力，精神状态变得极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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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他发现了什么？淡金色的长发，他就知道一定跟他的好女孩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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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面前这个混蛋，今后能在他跟他的客户之间，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够了，肯，快点把它们丢掉。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控制自己头发掉落位置的女性。”
发现肯·贝克变态罪犯一样的行径，克里斯差点挥出拳头。在肯·贝克将那几根来历成谜的金发丢掉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他的肚子已经抗议很久。
喔。
牛奶还有几加仑，啤酒也还有很多，最近经常吃的牛肉披萨却要消失了。
他不喜欢蔬菜，也受够了各类谷物片。所以如果想要继续吃到喜欢的东西，只能拜托身边人帮忙。
“肯？”
“no，想都不要想。你不能总依靠我跟你的胡子。假胡子那一点瘙痒为什么不能忍。”
处理完头发，将克里斯的脏外套丢进洗衣房脏衣篮。肯·贝克刚刚走进厨房便对上了兄弟的蓝眼睛，果断出声拒绝。
他很想告诉他，这就是丢下生活助理的代价。
没错，很多年前他确实被人背叛过，但他不能永远止步不前。什么不会再轻易交托信任，他觉得他就是懒得应付不感兴趣的人。
“好吧，我会试着忍耐。”
被人拒绝，克里斯也不意外。表情平静地看了肯·贝克一眼，眼神有些忧郁，转身将披萨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时，结实的背如同一堵墙，挡在了自己跟身后人之间。
他背后几步外，经纪人先生简直气疯。
上帝作证。
这么多年，总是这一套，这混蛋一次次让他心软。
最后一次！
这一次绝对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还需要他的帮助。
他可不想这家伙使出终极武器，他的母亲玛丽·贝克。
类似：肯，你是哥哥，当然要照顾弟弟。肯，妈妈相信你，你永远是最值得信赖的声音攻势他拒绝再次经历。他肯·贝克早就已经受够了。
“好吧，好吧，你这个混蛋，你再一次赢了，这次我会帮你多买一些冻在冰箱。”
面对眼前局面，肩负责任的哥哥选择投降。但是关心家人健康的心态，还是促使他说出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的话。
“只是克里斯，你的生活方式必须改变。为了营养均衡，你不能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忽然记起，上个月忙完巡演后，你再一次逃掉了跟里维医生约好的体检。你这样真的很任性！就算你看上去再强壮，也应该进行定期健康检查。”
叮。
微波炉完成加热的声音将肯·贝克的唠叨打断，又一次在兄弟间的小游戏中获胜的男人，心情愉悦嗯嗯哦哦应了几声，取出披萨倚在厨房餐台边开始享用，顺便岔开话题，关心起了死党追求雪莉·艾伦的进展。
见他提起这件事，肯·贝克根本无法忍耐，立刻对着最信任的弟弟一通倾诉。
什么‘不知道游戏规则的幼稚小姑娘；她绝对是故意这样说借此激怒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一条又一条，听得单纯好奇的克里斯·安德森大开眼界。
所以，这才是那姑娘的真面目？
他这样想。
聪明，有坚持，知道怎样试探别人的底线。
版权吗。
真的可以说是音乐人最重要的东西。
但如果想在签下第一份唱片合约前就攥紧它们真的不可能。除非加上大量限制条款，放弃部分利益，找一家连续失败了数张专辑，急需取得一场成功的中小型唱片公司签约。这个愿望才稍微有一些达成的可能性。
“肯，给你一条消息，了解一下纳什维尔星环唱片。”
“什么？”
第一时间接收到克里斯给出的提示，倒完苦水正在调整气息的肯·贝克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但在读懂面前男人表情中的深意后，连忙竖起耳朵凝神听。
“你还需要了解雪莉要的是哪部分版权，不要忘记她身为创作者的音乐人身份。”
“与唱片公司跟歌手签下的艺人唱片约不同，如果她的创作速度能够保持，管理音乐人版权将耗费掉她全部的精力。”
说到这里，克里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补充。
“我的建议。说服她在取得一定成绩跟一定年限后，收回由自己创作并演唱作品的版权，并且放弃专辑重录权。只有这样，唱片公司感受到她的诚意，手中握有音乐人版权，享受作品分成，她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
“……”
音乐人版权，艺人版权。
是的！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会因为目标客户极具辨识度的温暖嗓音，忽视了她另一种身份？
两种可能，跟唱片公司签下两种合约，甚至可以为了报复今天的折磨，在第二份合约中给那个小姑娘上一课。
学费虽然为零，嘲笑却会送给她一堆。希望她记住，永远不要挑战专业人士。
听完克里斯的分析，肯·贝克立刻想到了突破口。丢给死党一个大拇指后，反身找到自己的公文包开始做计划，进一步计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正常情况下，新艺人跟唱片公司签下的都是1+n张弹性唱片约。他打算用些手段，将两份合约都变成1+3。
音乐人是创作出多少首合格作品算一年，1年+3年，全部版权归公司，版税收入公司、音乐人两方均分合约。
艺人是第一张专辑发行后，由唱片公司决定是否继续跟歌手合作，最多增加到3张，全部歌曲版权一定年限后歌手自动收回的弹性唱片约。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一切顺利，最少五年，最多十年的乡村音乐人初期阶段就会走完，两份合约也将到期。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
他计划了这么多，如果那个小姑娘没有红起来，他最少会在她身上浪费两年时间。
右手捉着签字笔，坐在起居室桌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肯·贝克，完全没有注意到克里斯·安德森走到身边，将他的计划看了个底朝天。
反观克里斯，在看到朋友写下的：为了收回全部艺人版权，可以接受艺人唱片版税分成不增长，唱片发行十年后才收回等谈判条件后，心情真的很复杂。
视线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份草案，发自真心地想要问问他的朋友，难道真的这么看好那个小姑娘的未来？
虽然进入新千年，网络普及，音乐盗版越来越严重，唱片越来越难卖，歌手从专辑本身越来越难赚到钱是事实。可他这种，几乎彻底放弃掉这部分利益的做法，他还是有些看不懂。
或者应该这样说。
如果雪莉·艾伦真的签下这种合约，除非她的唱片能够卖出十年前歌手的销量。
否则，短时间内，她的收入数字一定会非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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