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宋延的反讽_君侯冠上嵌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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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宋延的反讽

  然而能用青黛暗算自己的人,无非是当初目睹平康坊事件的人,还能找到书院中来,如今又让假仁假义的尤志在众人跟前将什么话都说了,能和他脱得了关系?

  脑海中划过女子手臂上的青痕,视线中划过尤志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傅斯年双拳狠狠攥了攥,只觉得尤志那小人嘴脸碍眼,怒气堵在胸口,就想要发泄出来。

  “傅斯年,你有病吧——”

  脸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尤志气急败坏。

  他未曾想过傅斯年当着众人面,竟然当真敢这样打他,

  傅斯年目呲欲裂,瞧着眼前尤志狠上心头,拽着尤志衣领手下并没有收力,拳头直往他脸上招。

  “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弄的?”

  少年的声音阴沉,尤志阴翳着眼,生生受了傅斯年一拳。

  听到傅斯年的质问,尤志唾了口血沫儿,不在意擦擦唇角的血迹,眼中含着挑衅却贴在傅斯年耳畔用只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嘲讽。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傅斯年,你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当着书院所有人的面,现在让你明白也不晚——”

  “至于他身上的那些啊,呵呵呵。”

  尤志闷闷笑着,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着傅斯年的眼,微不可察挑挑唇只说了句。

  “你觉得呢?”

  关于青黛身上的伤痕,尤志也未曾否认。

  明知尤志当着众人的面,对他使用激将,傅斯年仍旧无法压抑住脾气。

  傅斯年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突然间冷冷一笑。

  他傅斯年再书院循规蹈矩惯了,倒真让旁人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

  左手再次拽上尤志衣襟,右手捏成拳朝他脸上招呼,面对傅斯年的盛怒,尤志本想抵抗可两人臂力悬殊,后来听到周围人惊呼,却又主动生生受住未曾还手。

  场面顿时骚乱起来,拉架者有之,唏嘘者有之,冷眼旁观者也大有人在。

  但众人心中唯一的默契,便是傅斯年此人过分顽劣。

  非但品行不端,竟然还辱骂撕打记恨同窗!

  “傅斯年——”

  黄咄冷眼瞧着情势愈发不可控,他转眼朝四处望了望,便瞧见着急赶来的宋延。

  没等黄咄发话,宋延便拨开纷乱的人群,将傅斯年架离开原地。

  傅斯年狠狠喘着口气,虽被宋延拉开,可目光却狠狠锁住尤志。

  “傅斯年!你这样败坏书院名声,辱还古书院名节。”

  “事到如今,这位女子找上门来,你苦读圣贤书,非但不知悔改,竟然还公然殴打同窗。”

  黄咄厉声呵斥很快响起,他下巴处的山羊胡子也被气的翘了翘,额头上的皱纹卡出深深的山字,指着傅斯年的手发抖。

  傅斯年哽着的脖子收回,他虽心口难咽下这气,却并未反驳黄咄的话。

  可余光处,却总有小人不知好歹的挑衅。

  听到黄咄的呵斥,尤志粗着脖子涨红脸,差点像条憋死的鱼,好容易喘过口气,便朝着傅斯年隐晦比了个中指。

  年少素来轻狂,更何况,傅斯年从未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此时面对黄咄部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傅斯年压下横生出反骨,抑制住心底难驯的桀骜,按捺住脾气朝黄咄解释道。

  “堂长,我未曾想过要败坏书院名声,至于那人——”

  傅斯年说着,眼神恶狠狠看向尤志,那模样就差扑过去将他撕咬破碎。

  “至于他,那样的畜生,我打他几拳还算轻了!”

  黄咄铁青的脸上肌肉颤了颤,他并未感受到傅斯年的受教。

  相反,他只觉得书院门口所有书生堆里,眼前傅斯年叛逆反骨!

  一时间,傅斯年再黄咄跟前,仍旧朝尤志横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身为堂长的威严受到挑衅,黄咄脸上瞬间青紫交加来,语气也冷了三分。

  “傅斯年,我最后问你一句——”

  “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若是你安生知错就改,我勉强还认你是我还古书院的学生。”

  “但若你死不悔改,按我《还古会规》,单单辱我还古门风,乃至欺负同窗这两条,你便该滚出书院,不在入学!”

  黄咄话毕,周围人齐齐噤声,不可思议看向黄咄。

  自还古书院设立以来,但凡能入书院读书的学生,山长陆九熹都秉着有教无类理念。

  除了举止实在过分,书院便未曾开除过一名学生。

  但,姜咄身为书院仅次于山长地位的堂长,对于训诫处分学生,也自然由此权利。

  而且他为人轴拧,倔强的听不进人言。

  若是和他杠上,且最终大庭广众下被判定退出还古书院,那便当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最后再问你次!傅斯年,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耳边听着黄咄粗粝的嗓音,傅斯年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半晌儿他抬起头,似乎觉得荒谬喉咙间溢出声冷笑,傅斯年转头看向堂长铁青的面色时,唇角弧度嘲讽。

  便就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问他是否知错,怎么就不问问他为何有错!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又凭什么非要让他认错?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宋延看的焦灼,就在黄咄开口的瞬间,他按捺住傅斯年的肩膀,截过黄咄的话头。

  “堂长,傅斯年有错——”

  宋延的话让微观众人微愣,也瞬间让黄咄气焰消失。

  黄咄看宋延勉,强觉得他顺眼几分,随后看向傅斯年时仍旧那副怒其不争的架势。

  宋傅二人向来关系要好,但凡书院中的书生都知道,如今他们连见宋延都倒戈,自然有些诧异。

  这样的好戏,看的尤志伤痕虽痛,但勾起笑意的唇角却写满了痛快。

  冷然目光扫过地上跪坐的青黛,宋延眸底淬出寒芒。

  那视线未加遮掩,青黛心虚不敢回看。

  当初平康坊所发生的事情,宋延都看在眼中的。

  宋延挑挑眉,语气含着嘲讽。

  “傅斯年错就错在,他不该古道衷肠,见这女子可怜便花光存银替这女子解围,最终为自己引回匹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众人闻言,俱都蹙起眉眼,面露怀疑。

  宋延未曾搭理继续道:“傅斯年错就错在!”

  “他不该自作多情体恤这女子家住岭南,路途遥遥,好心遣自家马夫送她回乡,奈何人家半路携银私自离开,压根便无心此道。”

  这话听得众人又是一愣!

  “傅斯年错就错在!他过分将山长所教圣人之礼刻在骨子里,所以面对同窗莫须有的嘲讽,所救之人的背叛,奸佞小人的脏水,他没有老老实实全都忍下,任由旁人毁灭他名声。”

  宋延这通反讽的话,让众人面色不约而同难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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