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第 213 章_远近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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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3 章 第 213 章

  [欧巴]

  说好休息段时间,俞任的无业状况仅仅持续了一周。印秀说别拖拉,怕日常梦多,让她快来签入股合作协议。这事儿的细节她们都深入谈过,进入、合作后的权责划分和退出条款都写得明白。俞任还特意加上一条,“持股各方的分歧事项需要充分沟通,仍无法达成一致的根据出资比例投票。”

  俞任说这叫亲姐妹明算帐,她是个极为倔强的人,而印秀也有个性,两人做朋友喝茶聊天是一回事,一起经商却是重新认识彼此的起点。印秀非常同意,“你这么想,我这颗心可全放下了。”

  丰年这个大学老师比俞任闲,她朝九晚五时,而俞任已经开始了不规则的工作时间。有时她早上六七点出门,有时晚上十一点多回来。跟着印秀跑供应链和熟悉电商平台,除了俞庄的老夫妻听说孙女辞职卖茶叶,劝也劝不动的他们气得不愿意和俞任说话,其它山场的负责人和俞任都慢慢熟悉起来。

  忙起来自然耽搁谈恋爱。八月初这天,俞任回到柏州时已经晚上十点,刚进家门就看见丰年和袁柳正坐在客厅下跳棋。两天没见到俞任的袁柳眼睛瞬间明亮,“吃饭了吗?”

  俞任说晚上随意在茶场吃了点面条,她有些疲惫,靠在玄关看着袁柳,又碍于丰年在场,只笑了笑,问她们愿不愿意吃夜宵。

  “小柳给你做好了。”丰年起身,说她还是去睡觉,让两个人聊天。

  袁柳看出俞任的劳累,她说绿豆百合汤在厨房,让俞任喝一点再洗澡休息。要去端汤时,袁柳被俞任拉住了手,埋头在女孩身上一会儿,俞任深吸口气,“来多久了?”

  “晚上六点多到的,怕你开车着急就没告诉你。”袁柳这段时间恢复了晚上跳舞,白天除了去袁惠方店里帮忙,还跟着丰年去柏大图书馆自习半天。她让自己忙起来,俞任才不会时常挂记。俞任曾经提过带她四处旅游,但那天在医院知晓了俞晓敏的态度后,袁柳主动说就在柏州吧,“我现在不上学,你换了工作,能经常碰到就挺好。”

  宿海劝袁柳陪着她的天去做买卖,不是老担心开学后两地分居吗?还不抓紧时间热络热络?而袁柳觉着湿柴火得吹吹风晾晒些日子,“她是个需要距离的人。”这是她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俞任那几条恋爱协议明明白白显示了她是个清爽人,即便再喜欢,内心也会将权责划分得清楚。

  俞任喝绿豆汤时,袁柳就看着,此时俞任需要的却是亲密——两人的手还紧握着。

  “现在和过去的工作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袁柳很好奇,因为俞任虽然累,但劲头比以前足。

  俞任摘下眼镜,倒在袁柳腿上躺下细细数,“处处不同。”以前和人打交道是公事公办型,但经商不一样,“姿态首先得调整。”俞任说她习惯了“配合”一说,现在格外讲究“打交道”。交道里的学问多,人性的微妙间掌握好尺度,得快速了解对面人的需求和性格,“我已经十来天没静下心好好看书了。”

  袁柳替她按摩着额头和太阳穴,说这个我懂。我妈说开门做买卖,其实就是做人。当年她在城中村和刘茂松闹离婚时被人私下说过不好惹,开了饭馆后别人却觉着她变得和蔼可亲。我妈总结,“东西好吃,价格公道,人热情”。

  “说得真精炼。”俞任打了个哈欠,翻身朝着袁柳的肚皮,“这几天我冷落你了。”,她的近视眼有些迷蒙,伸手示意袁柳低头。

  女孩乖乖配合,俞任刮她的脸颊,“你看,丰年和我都是近视眼,怎么你不用戴眼镜呢?”

  “所以我考不上复旦和北大啊。”袁柳说你没冷落我,因为你刚刚起步,得花不少时间才能上道吧。“哪些事儿我能在家帮忙的尽管让我来,我对做买卖也挺感兴趣,经验比你还多。”袁柳说我五岁就坐镇联通店,那会儿我妈就教我怎么辨认□□。

  这倒是。俞任这些年多读由文字写成的书,而袁柳被袁惠方教着读社会这本书,纸上也没耽误。俞任又打了个哈欠,袁柳凑近,“那我回家啦?女朋友早点儿睡觉吧。”

  俞任却搂紧袁柳,“再过会儿,我送你。”她看着袁柳稚气悄悄褪却的五官,只剩两颊丰满的苹果肌显示她的少女年纪,“我妈没找你吧?”

  俞晓敏最近训俞任几次,无非是三板斧:还没分?你无耻!我不管你了!这些俞任都产生了耐受性,就担心袁惠方像以前对待卯生那样去找袁柳。

  “没有。我巴不得她找我呢。”袁柳神秘地眨左眼,“我倒是去找她了。昨儿晚上我给她去送烧鸡,阿姨推辞了好久,我说‘阿姨,你不要和我客气,在我心里你就像另一个妈妈’。”袁柳形容俞晓敏那时的表情,“她尴尬又震惊,趁着那工夫我把吃的挂门把上就跑了。”

  俞任浅笑,“就你点子多。”

  “还有脸皮厚。”袁柳得意。两人又说了会儿,女孩说我骑自行车来的,你别送我了。

  俞任正色,“不行。”她坐起来拉袁柳,“明天我不用去山场可以睡个懒觉,你也别担心我。”走到门口,她又张开手臂,“让我抱抱。”

  女孩却推开,“不抱了,来,握个手。”她作势伸出手掌,被俞任拍下拉进臂弯,“小兔崽子。”她越来越离不开袁柳的怀抱,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却能给俞任恬静的依靠。

  享受难得的依偎时,袁柳说,“我给你邮箱发了些文件,我把网上所有能找到的茶叶电商平台都分析了一遍,基本摸清楚了他们的入驻要求,几个大平台中销量最好的店我也列出来,还在分析。”俞任震惊,“你什么时候做的?”

  “在图书馆时带着笔记本去查,回家再打电话联系。人家称我‘袁总’呢。”袁柳说上次听你和印秀说事儿,自己听到了平台的事儿,就先去着手做了。她不觉得繁琐,反而认为挺有意思,“我妈的店也接入了几个外卖平台,这事儿也是我去谈的。”

  俞任不由对做事积极主动的恋人刮目相看,“小柳,你真是行动派。”谢谢你,揉一揉她的脸,见袁柳指了下自己脸颊,俞任回头看了眼丰年房间,终于亲了好几下。

  再回家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回屋睡的丰年又坐在客厅,看俞任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俞任,不是我偷听啊,零星听到了点儿——”丰年说你赶紧拿几天时间陪袁柳出去玩玩吧。你们得换个环境,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你们不能再这么温吞了,“‘让我抱抱’——我的天。”怎么和宋越琼一个样儿。

  俞任抿笑,“别操心我,你自己呢?”

  丰年懵然看她,“我对爱情没有追求了。”

  我不信,一个天天在手机上和人聊到夜里两点多的人,八成和恋爱有关。俞任说你看似没追求,但这事儿由不得理性。因为爱情会追求你,它可以暂时休眠在血管中,突然惊醒后你已经无法拔除它。

  丰年但脸蛋蹿出红色,“俞任,我还是喜欢年上。”

  “诶?这么说和你聊天的是年下?”俞任因为八卦来了精神,她的打量让丰年低头,“不行,太小了。”

  小点儿没事,会长大的。俞任不再惹丰年,拍拍她肩膀,说出最后的灵魂三联,“对方更主动吧?你能陪着聊那么晚是不是心里也很在乎人家?你们真不能再这么温吞了。”

  丰年抬头,憬然道,“俞任,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但丰年还听到了平台的事儿,“这个我有点经验,上手也快,小柳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俞任有仇必报,丰年有恩必还。周六双休日,她背着包找大姑娘到省城逛游乐园,因为宿海说咱俩相识这么些年,我对你照顾得挺周到吧?你好歹表示一下,给我这刚调养好的身子骨接接风,反正店里这几天装修不需要我盯着。

  “去找小柳啊。”副教授说。

  “就找你!”宿海都懒得解释。

  登上动车就扒着丰年的胳膊说要睡觉,“都怪你坏丰年,天天搅合得我一两点才能休息。”

  丰年哑了会儿,“不是你找我说话的吗?”

  我找你你就应?你不能劝我早点儿睡?大姑娘振振有辞,再拉丰年靠得更紧点儿,靠她肩膀闭眼片刻,“硌。”她撤离后让丰年偷出了口气,开始看书顺便欣赏宿海的睡相——这次没流口水,但她抓着丰年的左手不放。

  丰年忽然体会到俞任的艰难:姐妹之情和百合之情的差异就在这点儿下意识的小动作上。挣开了才尴尬,因为这是百合之情的滥觞。不挣开也尴尬,因为这是姐妹之情的生分。

  幸好宿海只睡了四十多分钟,她抽手取水瓶,喝了一大口后揉揉眼,“呀,要到了。”

  在离开站点的人潮中,大姑娘看到前方两个女孩亲昵牵手,其中那个高点的攻气全开。她还在走路时抽空瞄丰年,副教授挪开视线,避开陌生人的善意相认。

  两人避开车站人流,特意出站等出租时,此时又看到那两个女孩过马路,大姑娘说一准儿是一对,丰年点头,“挺般配的。”

  大姑娘又拉丰年的手,从她急性阑尾炎发病那天起,就老这样儿,丰年说小海你长大了知道吧?

  “我知道啊。”宿海甩起两人的手,“我有点儿凉。”

  “今天三十七度。”丰年无奈。

  “我体寒。”大姑娘面不改色。

  我就是想试试,究竟这是什么感觉。如果有点儿什么感觉,是不是次次都一样?大姑娘说以前谈恋爱和男孩子牵手,觉得他们掌心好硬,你手心虽然也有老茧,总体上还是很软的。但是你肩膀像花岗岩,还有你这人就像头驴,抽一鞭子才迈一步。

  “咱们不是在谈恋爱啊。”丰年看着宿海,“小海,你是不是生病后察觉到了人生的荒凉,想找片绿洲歇歇脚?”

  “当我听不懂呢?说我发-春对吧?”大姑娘眉头往一处挤,大眼睛迷茫地看丰年,最后定格在她眼中,“宋姐可以和你谈,我为什么不行?”

  丰年顿时有些惶惶,她伸手,下意识地要开始像演讲一样地讲理,但是大姑娘已经抓住她的细胳膊,“坏丰年,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有三套房,马上开自己的店当老板娘,三围合理,身高出众,脸蛋你瞧瞧——”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哪点儿差?”

  不就是学习不好吗?但是你不是成天夸我“看山还是山”?说我有哲学的灵魂?有这个灵魂我还读什么书?哦,我这么积极主动地和你大半夜说话,白天还给你买小笼包葱油饼,穿得这么漂漂亮亮的,我图什么啊?大姑娘指着自己的粉色露脐小T恤和破边牛仔短裤,“我一大清早就在家剪这个边儿,就是为了露到大腿。”我图什么啊?大姑娘边说边继续扯着牛仔裤的长线头,还抬头问丰年,“这个高度可以不?”

  图什么?丰年指着自己,“图我肤浅?”她笑时眉毛弯下,和原框眼镜的弧度呼应,显得整个人有些狡猾。她的玩笑没能转移宿海的注意力,丰年发现她的脸非常认真,清澄的眼睛虔诚地等着自己的答案。

  “我……这个对我太突然了。”丰年说你很好,不用图什么,很多人都想和你谈恋爱的好。可是小海,我没房子,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到手,从小家里就很穷,你看看,我这个头也没你高,眼睛比你小两圈……丰年数落着自己的缺点,被大姑娘一句话截住,“那宋姐喜欢你什么呢?”

  “也许是……书呆子气吧。”丰年说,小海,你真的不必和我成为恋人,我做姐姐不好吗?丰年一直觉得每次和宿海出门都会有点幺蛾子,没想到这次直接捅破了天,这姑娘竟然大马金刀地直接问出来,“我为什么不行?”

  “你就说吧,你喜不喜欢我?”宿海扯完了线头,拍拍手傲然看丰年。

  “不是那种喜欢……”丰年回答。

  “得。”大姑娘叉着腰仰头看太阳,像和黑子进行着什么加密通话,过了几分钟,等一张脸晒红了,丰年有点慌,“小海?”

  “没事儿,坏丰年,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么积极主动还被你泼冷水,以后我可让你高攀不起。”大姑娘眼睛似乎有点红,反手指向身后的小超市,“我生气了,你给我买个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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