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番外2——海之契（四）
六
就这样路西菲尔来到了拉贵尔的军团,拉贵尔每天都会以各种理由偷偷地去看看他或者打听一下关于他的情况,希望他能尽快地适应。
无数次,拉贵尔看到路西菲尔在军团的武斗场学习战技,他的金发被汗水微微地打湿,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俾睨天下的傲气。每每看到他，再想到拉结尔的话，他都默默心惊,路西菲尔的确有过人的潜力,难道真的有一天……
一天，他独自来到军团里，正听到树后面一个座天使在和路西菲尔说话。
“路西菲尔,听说你是好厉害的乐师,能不能请你弹一曲？”座天使说。
“对不起，我现在不是乐师，是天使团的战士。”
还有一天，他又不经意听到一个天使与路西菲尔的对话。
“路西菲尔，那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和我交往吧~”一个痴缠的声音说。
他皱了皱眉，竖着耳朵听路西菲尔的回答。
“对不起，我决定一生侍奉神，所以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
类似的对话他听到了很多。
自从路西菲尔来到天使军团,军团里好像就有一股绯色的暗流在涌动,很多天使都在私下里谈论他,恋慕他。的确,他太出众了。他以乐师的身份打败了力天使，又有出众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在拉结尔府邸的熏染也让他的言谈不卑不亢却极有分寸，这些都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他的神秘所在。
几乎有一段时间，他的耳朵里几乎总会听到有关谁谁谁向路西菲尔表白又被拒绝的事，他只是一笑置之。他心中明白，路西菲尔的目标绝非如此，他的心在更高的地方。
绯色的暗流持续了一段时间，可是不久之后，他在天使们的风言风语中扑捉到的就不仅是恋慕，还有嫉妒、猜疑和嘲讽。
“听说梅丹佐大人仍然在追路西菲尔，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呵，路西菲尔的野心不小呢，听说他想成为炽天使！”
“炽天使有几人，什么时候能轮到他？”
“也许依附梅丹佐可以呢……”
拉贵尔有些为路西菲尔难受，那些人怎么可以理解他呢？他想找路西菲尔谈谈，希望他可以不必理会这些流言，放下这些包袱。
他独自来到路西菲尔所在军团的驻地，却正看到一个天使驾着两个受伤的，一步三晃地从前方经过。
“怎么回事？”他叫住他们。
两个天使你看我我看你，把头垂得更低，囧得谁也没出声。
拉贵尔心中越发疑惑，他认出架着两人的是路西菲尔的武技老师智天使阿撒兹勒，只好问阿撒兹勒：“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撒兹勒看看他们，为难地说：“他们被路西菲尔打了。”
“为什么？”拉贵尔有点不相信，在他的意识里，路西菲尔应该是个比较自持不会主动生事的人。
“这个……”阿撒兹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据我所知，迪贝尔和撒莫尔对路西菲尔表白被拒后心有不甘，就把路西菲尔约至武斗场后的树林。他们想要去强迫他，然后路西菲尔很生气，就把他们两个打了。”
“用灵力私斗？”
“没有，单纯用武技。”
他的心中有一丝惊愕，那两个天使看起来都是主修武技的，路西菲尔竟然能同时把他们放倒，进步得相当快。
“呵，被打是应该的。”拉贵尔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倒有一丝愉悦，冷眼看着二人，对阿撒兹勒说，“这两个人各鞭刑一百，再关他们一年的禁闭。”
迪贝尔和撒莫尔被打又被罚，但有错在先，也不敢反驳，只好认了。
处理完两人，拉贵尔来到路西菲尔的住处，在天使团服役期间，路西菲尔和其他天使一样住在耶路撒冷外的驻地营地里。
显然路西菲尔对他的到来有点意外，然而他微微错愣后就把他迎了进去。
他观察了下路西菲尔的住处，房间依然很整洁，只是比在拉结尔府邸里朴素了很多。
他忽然有点愧疚，以路西菲尔天生六翼的高贵身份，本应该能号令众生，享受更加精细华贵的生活的。
他看了看路西菲尔的脸，觉得自己的目光有点不自然，就转向他处说：“刚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路西菲尔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他牵过路西菲尔的右手，不意外看到那手背上有一道伤口。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撕下一条，包在路西菲尔的手上。
“拉贵尔大人，你不必对我这样。”路西菲尔的目光有探寻的意味。
“你是乐师，手当然最宝贵。下次不要受伤了。”
“我现在是你天使团的战士，请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乐师好么？”
“当然。但如果我站在一个喜欢你的音乐的朋友的角度，就像拉斐尔那样，可以把你当作乐师么？”
“也好。”路西菲尔看着他，目光微微柔软了些，也少了些戒备。
“明天你就到我直接掌管的近卫部队来，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了。”说完，拉贵尔暗自松了口气，他终于找到机会把他调到自己的身边，这样自己就能随时看到他了。
“大人，能调到你身边是我的荣幸，可我希望在调去之前，能随现在的部队去一次天界之门。”
“去那儿干什么？最近那里有很多魔物出没，我随后要带天使团清缴的。”
“本来我已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如果你调我走，那我的机会就没有了。大人，我想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不想让人永远把我当作一个乐师，我也不想站在你身边的时候被人瞧不起。”路西菲尔坦诚地说。
拉贵尔踟蹰着。路西菲尔的坦诚让他为难，他害怕他会受伤，他更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
“那好吧，清剿魔物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你。”他对他许诺，终于看到他的笑脸。
七
天界之门的魔物铺天盖地地袭来，它们的外形怪异，是天魔两界混沌之中尚未开启灵智的生物，仅仅凭着本能行事。
他带着一万多名破坏天使和几名近卫部队的天使和这些魔物战斗，路西菲尔就在其中。
魔物本身不是很厉害，但是很难缠，混战了许久，他突然发现路西菲尔不见了。
他心下一紧，摆脱身边的魔物，脱离战团到处去找他。
许久后，在另一个战团里他发现了路西菲尔和一小队破坏天使团的天使，他们被一大群魔物包围，都负了伤。
显然破坏天使团的天使们伤势严重，这个战团里，就靠路西菲尔一个人来支持。
他冲过去，和路西菲尔并肩战斗。后来他才知道，那群天使的队长为了立功，带着小队单独猎杀距离更远的魔物，却被更多的魔物包围了。路西菲尔当时在战圈的外围，发现他们遇险，就赶了过去。
事后他把路西菲尔和小队长一起处分了，在军队里，单独行事就是不对的，但是处分之后，他把那支小队交给了路西菲尔。
从此路西菲尔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天使军团的一员，而成为了军团中的小队长。
时间久了，军团中的天使们慢慢地忘却了他曾经身为乐师的身份，他就这样在军队中磨砺了三万年，成为拉贵尔手下的一名高级军官，并且以战斗天使的身份得到了智天使的位格。
一切看着都很顺利，但路西菲尔太过顺利的成长史也让很多别有用心或者闲来无聊的人当作了话柄。
每当出席各种场合的会议或者活动时，都有人在下面议论纷纷。
“那个天使就是新成为智天使的路西菲尔吗？”
“长得好美啊，虽然看起来冷傲了点。”
“小声点说话，他可是拉贵尔的地下情人，你指指点点的，拉贵尔大人会不高兴的。”
“真的？”
“不是真的他怎么有能力短短的时间平步青云呢？这又没有几场仗打，不用凭真本事，靠脸就行。”
……
每每此时，他都不敢去看路西菲尔的表情，他害怕路西菲尔会因此远离自己。然而路西菲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也只好装作没什么。
的确是流言，清者自清。
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那么干净，他喜欢路西菲尔，真的想把他变作自己的情人，然而路西菲尔对自己没感觉。
“看看现在你们之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结果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大人，你冤枉透了。”梅丹佐每次遇到他都会借机调侃两句，虽然他不喜欢他的说法，但梅丹佐每次都是很有洞察力的。
他默不作声。是啊，经过这三万多年的相处，路西菲尔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比较深厚的信任感，他们之间可以叫做师生可以叫做上下级叫做朋友也勉强可以，就是做不成情人。
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他感到路西菲尔心中有一个人，他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那个人就是神。
神召集的例会上，他不知道多少次发了呆，神座之上的就是他的“情敌”，这个世界上天使爱上谁都能挑出毛病，唯独神是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个待遇的。从前他从没想过这些，现在他每每想起心里都不是滋味。
是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拉结尔已经暗中示意过他好几次，路西菲尔成长得太快，为了束缚他的羽翼，到了该囚禁他的时候。
他挣扎过犹豫过，但最后，他自私地想到，如果将路西菲尔囚禁在红海，他不仅将远离这是是非非，他也将是他一个人的。
“路西菲尔，你已经是智天使了，虽不是我的副手也是我手下十个重要天使长官中的一个，你有资格带兵去驻守红海。”终于有一天，他鼓起了勇气，对路西菲尔说出了这番话。
“红海？”路西菲尔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被打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既然我是十分之一，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他模糊地回答。
“要去多久？一个周期？”路西菲尔对拉贵尔的要求没有什么疑虑，因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长官要他去哪他就去哪，何况这个人是他如此信任的拉贵尔。
“不，会很长，我每三年都会去红海一次，到时会告诉你何时回来。”他害怕他会反悔，便草草地结束了这次谈话，“你去做准备吧。”
路西菲尔似乎仍然没有什么疑虑，一个周期不过一千年，他们的生命近乎无穷尽，再多几个周期也没什么。可他从没想过，他一去就在那里驻守了三万个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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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独自来到军团里，正听到树后面一个座天使在和路西菲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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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天，他又不经意听到一个天使与路西菲尔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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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有一段时间，他的耳朵里几乎总会听到有关谁谁谁向路西菲尔表白又被拒绝的事，他只是一笑置之。他心中明白，路西菲尔的目标绝非如此，他的心在更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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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在另一个战团里他发现了路西菲尔和一小队破坏天使团的天使，他们被一大群魔物包围，都负了伤。
显然破坏天使团的天使们伤势严重，这个战团里，就靠路西菲尔一个人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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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把路西菲尔和小队长一起处分了，在军队里，单独行事就是不对的，但是处分之后，他把那支小队交给了路西菲尔。
从此路西菲尔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天使军团的一员，而成为了军团中的小队长。
时间久了，军团中的天使们慢慢地忘却了他曾经身为乐师的身份，他就这样在军队中磨砺了三万年，成为拉贵尔手下的一名高级军官，并且以战斗天使的身份得到了智天使的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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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出席各种场合的会议或者活动时，都有人在下面议论纷纷。
“那个天使就是新成为智天使的路西菲尔吗？”
“长得好美啊，虽然看起来冷傲了点。”
“小声点说话，他可是拉贵尔的地下情人，你指指点点的，拉贵尔大人会不高兴的。”
“真的？”
“不是真的他怎么有能力短短的时间平步青云呢？这又没有几场仗打，不用凭真本事，靠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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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此时，他都不敢去看路西菲尔的表情，他害怕路西菲尔会因此远离自己。然而路西菲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也只好装作没什么。
的确是流言，清者自清。
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那么干净，他喜欢路西菲尔，真的想把他变作自己的情人，然而路西菲尔对自己没感觉。
“看看现在你们之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结果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大人，你冤枉透了。”梅丹佐每次遇到他都会借机调侃两句，虽然他不喜欢他的说法，但梅丹佐每次都是很有洞察力的。
他默不作声。是啊，经过这三万多年的相处，路西菲尔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比较深厚的信任感，他们之间可以叫做师生可以叫做上下级叫做朋友也勉强可以，就是做不成情人。
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他感到路西菲尔心中有一个人，他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那个人就是神。
神召集的例会上，他不知道多少次发了呆，神座之上的就是他的“情敌”，这个世界上天使爱上谁都能挑出毛病，唯独神是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个待遇的。从前他从没想过这些，现在他每每想起心里都不是滋味。
是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拉结尔已经暗中示意过他好几次，路西菲尔成长得太快，为了束缚他的羽翼，到了该囚禁他的时候。
他挣扎过犹豫过，但最后，他自私地想到，如果将路西菲尔囚禁在红海，他不仅将远离这是是非非，他也将是他一个人的。
“路西菲尔，你已经是智天使了，虽不是我的副手也是我手下十个重要天使长官中的一个，你有资格带兵去驻守红海。”终于有一天，他鼓起了勇气，对路西菲尔说出了这番话。
“红海？”路西菲尔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被打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既然我是十分之一，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他模糊地回答。
“要去多久？一个周期？”路西菲尔对拉贵尔的要求没有什么疑虑，因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长官要他去哪他就去哪，何况这个人是他如此信任的拉贵尔。
“不，会很长，我每三年都会去红海一次，到时会告诉你何时回来。”他害怕他会反悔，便草草地结束了这次谈话，“你去做准备吧。”
路西菲尔似乎仍然没有什么疑虑，一个周期不过一千年，他们的生命近乎无穷尽，再多几个周期也没什么。可他从没想过，他一去就在那里驻守了三万个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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