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_她只想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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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谁能够想到,这一场眼见得就要染色的画面,最后还真染了色。

  只不过不是黄的,而是红的。

  “你们……”虚弱的陌生男声从上面响起,秦瑜抬头一看,刚刚还濒死的同门男修已然挣了眼。

  那男修挂在树的枝丫间,四肢软绵绵的垂落往下,一副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样子。

  不过确实已经苏醒了。

  “我就说我的药好用吧。”梅婉婉得意的说。

  梅婉婉是个不喜欢循旧例的人,到了她手上的成方,她也会随着自己的兴趣,更改搭配。也因为如此,她炼制出的丹药总会出现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苏小小虽然和梅婉婉不对头,但对她的能力还是服气的,此时也只是翻了个白眼,没习惯的和她呛声。

  “师弟,你感觉怎么样?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司的弟子?”梅婉婉快活的问着她新的小白鼠。“对哦,你是叫”

  “是你们救了我?”那男修瞧了瞧对面三人的衣饰,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握了握之前拿着令牌的手,说:“我的令牌呢?”

  ……

  梅婉婉还在快活的询问着她的小白鼠同门。

  秦瑜快速的回忆完整个发展,沉默的从储物灵器中取出了一件衣服,驱赶开了吸血抽髓的末生蝶群,把衣物披在那女修光赤的身体上。

  “她原本是准备用色来诱夺那个男修的东西的。”苏小小走上前,轻轻说:“只不过那男修早有防备,然后趁其不备,反杀了她。”

  秦瑜有些沉默的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是这……”也太过了。

  苏小小拉拉她的袖子,一双剔透的褐色眸子看着她,语气冷漠的说:“杀人夺宝,这不过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你要适应,这才是真实的修仙界。”

  “咳咳咳,那女修我见过。”树上挂着的男修插了话,见几人的脸都转向他,停了一瞬继续说:“昨日我在扶厘林曾见过这个女修,身边还有两个刚死的男修。”

  这男修只是一句一句的描述他昨日所见之景,两双不曾闭上的眼睛,被强韧的丝线割成了肉块的四肢、还有被浸染透了的草丛……

  三人听着,却已经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这女修得此下场,也算是求仁得仁,因果得报了。”他口中说着仁慈的话语,眼里却是冷的。“不过,我们须得走了。这紫衣女修是耀州朱家的女修,家族世代蓄养灵蛛,所用兵器便是强韧无比的蛛丝,最善暗杀之术。”

  “这女修虽已死,但却有两个同家族的修士尚在此秘境之中,若是蓄意报复,只怕是防不胜防。”

  的确,此处不是长留之地,也该向前走了。

  之前也不过想顺手救人一命,却未曾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不过朱家的天蛛丝是个好东西,若是不嫌弃被这女修用过,或可在她的指上寻摸寻摸。”那男修见她们拔腿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出言提醒道。“且三位师叔,师侄还在树上挂着呢……”

  这男修提醒不过顺带,主要还是要秦瑜三人接他下去,若是能同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个麻烦,三人皆有预感。

  但是毕竟是同门,即便是个麻烦,也不至于害了他的性命,她们也不差把这人从树上带下来这一时半会儿。

  “天蛛丝我们用不着,你取了用罢。”梅婉婉说:“等着,这就来接你。”

  三人之中,也就秦瑜能担当此任。秦瑜走了出来,正欲上去。

  就听到另一男声说:“等等!”

  这声音秦瑜熟的很,不正是刚刚的颜色事件的男主人公吗?

  那男修半倚半靠在不远处的树边,也似受了些伤。他穿着剑宗的灰色袍服,脸上挂着笑意,丝毫不似刚刚收了条人命的样子。“我就说好似上面是有人的,没想到是小师叔啊。”

  这人竟然是剑宗的弟子。

  他缓缓的行步过来,身后的流了一路的鲜血说:“这女人厉害的很,适才差点就被她得手,朱家毒寡妇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虽是同门,秦瑜却齿寒于他的酷烈手段,并不想多与这人有什么接触。

  “小师叔,你可不要乱动。”那男修抬头说:“我听了这许久,上头的这个,我恰好也是认识你的。”

  “哦?”声音从树上传来。“但我与师兄并不相识,或是认错人了吧。”

  “我本来是想走开的。”树下的男修轻轻说:“可你手上的令牌,是家兄的。”

  “兄长方才与我失去了联系,不知生死。”男修咬牙切齿,满是凶意。

  他突然暴起,三人尚还来不及惊呼,就见树上的男修并不慌乱的翻腕,露出了准备的一把蓝盈盈的短刃。

  “果然是你!还我兄长命来!”

  树下的男修身上不过带着小山,树上挂着的那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同门却丝毫不露下风,剑使得极迅疾。

  这两人厮打斗在一块,秦瑜却两三步退了回去,拉了梅婉婉和苏小小就走。

  “那灵毒稀罕了。”梅婉婉走了许久还在感慨。“我瞧着仿佛是蛇毒。”

  苏小小呛她,“你还在想这个,阿瑜都差点被你害死了。”

  这话说的是梅婉婉请求秦瑜去带小白鼠的事情。

  秦瑜有些恍惚,半天没吭声。

  梅婉婉见状,忙关切她。

  “我没事,只是有些糊涂了。”秦瑜摇摇头说:“我现下竟有些辨不分明谁真谁假了。”

  树下的男修对那女修出手是真,树上的男修想对她三人出手也是真,死去的剑宗弟子也是真。

  “都怪宗门规矩,什么金丹期之下的弟子,出行必须穿着宗门统一的弟子服饰,不然便以罪责论处!不然咱们宗的弟子,也不会成了攻击的活靶子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让弟子统一服饰的,又不止我们剑宗。”梅婉婉翻了个白眼,“只不过咱们的目标大了些,容易招惹是非罢了。”

  “这是剑宗的地方,这么肆意杀害本宗的弟子,宗门难道不加以约束?”秦瑜问,却听到苏小小说:“宗门本就无意约束秘境争斗罢了。”

  “好了,不谈这个,你们看,那是什么?”梅婉婉耸了耸鼻子,鼻间一股清新的茶香。

  这茶香味道虽淡,却有些特殊的霸道,从鼻窍钻进去,头脑为之一清。

  “莫非是悟道茶?”苏小小开口猜测。

  梅婉婉却认为在武陵秘境中寻到悟道茶这样的天材地宝是苏小小痴人说梦,而且这味道太过于浓郁,反倒不是什么高阶的灵宝。

  顶多是根香草。

  三人闻着气味寻去。

  树荫下果然有一株异草,通体泛着金,草叶随着林风起舞,散出浓郁的茶香。

  梅婉婉拿帕子捂着鼻子,向前几步,拔了来。

  “这是金金草,是一味常用的香草。”梅婉婉手帕包着草,给两人看。

  “说起来也是奇怪。”苏小小凑近了闻了闻,捂着鼻子躲开。“我未见这草时,觉得这香气甚是清新怡人,现下闻,却觉得呛鼻极了,简直俗不可耐。”

  梅婉婉收起手帕,哼道:“金金草经由香修的手,可是有大作用的,缓解神识疼痛用这个最好不过。宗内一株能卖上不少的价钱呢。”

  三人瞎走了这许久,这株金金草到手,才算开了张。

  不过苏小小不是个缺灵玉的主,这草能卖多少价钱她并不关心,只是蓄意和梅婉婉抬杠。

  “你可别唬我,能治灵识伤的曼陀香我也是闻过的,不曾是这个味道。”

  “你惯用的冰麝香还是臭臭草制的呢,少见多怪。”梅婉婉如是道。“不过此地有金金草,倒是有可能寻到几个乳香菇,这菇好吃着呢,一口咬下去倒似吃了鲜乳酪……”

  她说的诱人,苏小小最爱新鲜的小食,听的那是个口水横流,急忙问了模样特征好去寻找。

  梅婉婉说了外貌体征,糊弄了苏小小去翻了好一阵草皮。

  “这里真有乳香菇吗?”秦瑜问。

  “或许有。”梅婉婉说:“金金草于人而言,只是株有些作用的香草,但是对于某些妖兽,却是致命的毒草。妖兽一般不会踏入生长有金金草的林里,少了妖兽的啃食,这处林子的灵草灵花肯定要长的比别处要茂盛繁荣些。而且……”她悄悄的带着秦瑜走远,绕到林中一处四围的树下,掀开这巨树的树皮,在内里翻找着。

  四围是指这树得有四个人张开双臂才能合抱,一般也只有上千年树龄的老树才能有这样大的体量。

  这个年纪的树,若是得了缘分,或许早成了树精。

  不过按照梅婉婉的说法,这棵树外强中干,看着雄伟,但是内里早就是腐朽了的。

  她个子矮,不好操作,只能通过描述让秦瑜帮着寻找,秦瑜听了她的说法,空着探了手进去,轻轻一掏。

  一丛透明如水晶的生物被秦瑜小心翼翼的移了出来,放到梅婉婉早准备好的玉盒之中。

  “这次即便是没寻到祝余,这株树珊瑚也够我研究好一阵了。”梅婉婉端详着盒中的植物,满意的说。

  秦瑜却觉得这树珊瑚有些不对劲,想了好一阵,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对于,你有没有听到一阵哭声。”秦瑜道。“很细的,像是小婴儿的哭声。”

  梅婉婉见怪不怪的说:“果然传闻是真,这树珊瑚传闻中本就是会有哭声的,不过我五识不如你,听不见你说的哭声,反倒是耳根子清净。”

  秦瑜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觉得这树珊瑚听起来颇为邪气,哪有好好的灵药会“嘤嘤”的哭泣呢?

  梅婉婉道:“你若知道这株树珊瑚是怎么来的,定然是觉得更为邪气。”她数了数这株树珊瑚的枝丫,说:“树珊瑚是制作五阶灵丹延寿丹的主药,但生长树珊瑚的地方素来是得了人族或者妖族血气灌溉的地方,这树珊瑚只有吸了足够的血气,寄生夺生了一株千年以上的灵树,才能长成如今这模样。”

  用吸取人妖血气的树珊瑚制作延长寿命的延寿丹的一位主药,不知该说丹修的药方古怪呢,还是世间规则的难以捉摸。

  “不过之前的这些也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这东西的价值。”梅婉婉盖上盒子,低声说:“延寿丹一向是有价无市的灵丹,以致于这物的价值也是水涨船高,如今这东西不仅能换灵玉,还能拿去与宗门换些贡献点来……咱们绝对是赚了!”

  “殿下,我真恨你呀。”

  秦瑜轻轻帮他拢起花白的发。淡淡的应答:“嗯。”

  “我好像又不恨你了。”他看着她表情淡漠的脸,又叹了口气说:“你那么笨。”

  秦瑜平静的说:“嗯,你聪明。”

  听着这话,他微微挑起了嘴角。

  目光始终跟随着她,脸庞依旧光洁秀美,他年老,不可避免的耳聋眼花。她坐在床边,微微弯腰,几黑发如瀑一般垂落在胸前。

  这是他坚持让她留下的。

  她有些不愿意,头发长了打理很麻烦。

  梅婉婉张了张嘴,想问她,我呢?你的师父?你的新亲人呢?你就这样抛之如敝履了?

  为了便于打斗,她的头发永远只有那么长。

  但她修为越长,反而让她能够动手的机会越少了。

  他主动请缨帮她打理,所以她又无所谓的留了下来。

  他贪婪的看看她的黑发,看看她修长的手指,看看她的脸。

  她依旧是初见时候的模样。

  而自己,即便灵药护着,也敌不过时间侵蚀。

  许久未曾自视,却也能感受到身体一日日的衰败,头发白了,面容也枯槁了吧。

  他突然有些嫉妒她。

  “我是不是不好看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固执要她的答案。

  秦瑜认真的看了看,神色间有些许为难之色。

  “说真话!”他恶狠狠的说。

  “是有点。”她实话实说。

  他拉起被子盖住脸,闷闷的盖住脸。

  “你一点也没有变。”

  “没有。”她悠悠的说。“”

  “你听我说,婉婉。”秦瑜说:“我们是朋友,可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的朋友,可是却很难有朋友会一直走到最后……为什么呢,有可能是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也有可能是天意如此,缘分只有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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