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_午夜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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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宁久微有些茫然,开始迷惑吻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唐?是他吗?他明明从来不会吻我……

  长久的亲吻,甚至因为过于热烈而无法咽下,有银色液体顺着宁久微的嘴角滑落。

  宁久微开始挣扎,身体却被有力的手紧紧锢住。他被吻得差点直接高潮了,唐才放开他,然后一言不发,近在咫尺看进他的眼底。

  “宁。”

  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带着一点点名容和宠溺的味道。

  也许,即使是唐,对待床伴也会温柔吧……

  宁久微想着,主动放松了身体。他知道唐想做什么,也知道唐正如此绅士而优雅,并且客气得征询他的意见。

  带着一点苦涩,他笑,勾住唐的脖子,“嗯。”

  接着又是绵长而煽情的亲吻。

  衬衫和长裤很快被脱掉,宁久微被赤裸得压在唐的身下,无力在唐的唇和手指下呻吟。

  前戏并不长,但是也并不是敷衍了事。

  宁久微脑中一片混乱,但是身体却自然而然得配合着唐的动作,带着一种几乎是卑微的感觉迎合着唐的这种征服性的行为。

  进入的时候还是很痛。

  宁久微可以称得上是少有得清心寡欲。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就是人到中年,老了,没精力。

  唐没有立刻开始动作,用手指爱抚着他的身体,等他慢慢适应了才开始抽送。

  被自然溢出来的泪水弄得迷蒙的眼睛,能看见上方逆着的光线的脸。并不扭曲,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冰冷得像座没生命的雕塑。

  眼里有一点点混合着冷漠高傲的高傲的狂热情绪,那种眼神让宁久微正被插入戳刺的地方也格外敏感起来。

  唐的身体很热,身体深处有被灼伤了的痛感。

  沉重的大床断断续续发出如同老机器一般的呻吟。

  宁久微觉得自己和这个床也没有什么差别,无法忍住的呻吟声,很干涩吧……

  唐已经换了姿势,从背后狠狠顶着他,不给他退缩的余地,翻来覆去要他。

  为什么呢。

  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吧……

  为什么呢,还要再来把我这个被丢弃的老家伙捡回去呢……

  宁久微手指深深嵌入唐的手臂。

  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他还肯碰我,我是不是应该暗自洋洋得意?

  可以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幸福?

  ……

  高潮之后激烈的呻吟之后,一切便沉寂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萦绕在暗黄色灯光的房间中。

  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困乏让宁久微的身心都超出了负荷。唐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他就自动蜷起来,缩在被单里,很快便沉睡过去。

  看着蜷缩在身边的男人,唐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铺散在床单上的柔软黑发。

  然后拧暗了床头灯,起身走向浴室。

  荆棘鸟二时光荆棘丛生

  有人的记忆里,巴黎都是一个明媚而艳丽的城市。

  有圆形飞满格子的广场,以及新古典主义建筑的博物馆、剧院和音乐厅。

  无论是在房间里、阳台上、院子中,还是小街沿途在商店里,橱窗前和路边上,到处都有盛开的鲜花,到处都有迷人的芳香。

  但是那一年,在宁久微的记忆中,巴黎却一直笼罩在一片充满潮湿气味的灰暗中。

  那一年,雨。一直绵延不绝,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绵密的沙沙声。

  2000年3月。

  格里德?佩雷拉家族教父,因心力衰竭救治无效,在法国巴黎去世。

  其长子,十七岁的唐·佩雷拉继承教父之位,但因年龄尚轻以及身体虚弱等问题,家族大权由几大长老暂时把控。塞伦斯·宁,作为家庭教父专属医生,担任唐·佩雷拉代理人职务。

  教父的突然去世,佩雷拉本姓派在家族中被严重打压和排挤。长老派一夜之间夺权,掌控了家族内部大部分事物。把佩雷拉本性者排挤出决策权力之外。

  家族长老派高层对个宣称,唐因过度悲痛,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严密的保护以及充分的静养。

  唐究竟是静养还是被软禁?教父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一个小小的家族医生为何一步登天进入决策圈?

  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的佩雷拉家族中人,他们在压抑中保持沉默。真相,只在内心深处被来回咀嚼,嗤笑和抑郁,只做给自己人看。

  身着黑色葬礼西服的人们,撑着黑色的伞,手里有白色的娇嫩花朵。

  黑色的轿车,一辆接着一辆,无声在雨帘中,从黑色的铁艺大门驶出,碾碎一地积水。

  灰色的古堡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雨中,它们的绿色如此鲜艳,却让这世界。更显得一片暗灰。

  黑色的灵柩被抬上灵车,灵柩盖上覆盖着的白色花朵,在盛放。

  金色的十字架在灵柩的中央伸展。仿佛一道巨大的裂痕。

  “塞伦斯,去把我们的新教父带下来吧,他已经让我们等得够久了。”拉斯特把指尖的雪茄随手扔进烟灰缸。修长的手指上带着银色的骷髅戒指,指甲上涂着的黑色甲油。

  拉斯特。佩雷拉家族大长老之一,掌管家族服务业、大部分这色情行业。

  金色的头发配上浅碧色的眼睛,加上放荡不羁的脸部线条,还有高大的身材以及雄厚的家世背景。这此,都让拉斯特在巴黎十八区经灯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了,你真够没耐心的,拉斯特。”宁久微浅浅扬了扬嘴角,从沙发里站起来,走上楼

  背后。拉斯特的大嗓门又响起来,这次是露骨的挑衅。“hey,塞伦斯,别用那种目光看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对你出手。“

  宁久微连头也没回一下,发出一声轻蔑的低笑,“如果你愿意做AUB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啊,你怎么能对着至少比你重三十磅,高出十公分的人说这么无礼的话!!更何况,你去十八区问问!我拉斯特什么时候做过SUB!”

  宁久微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并不矮,更不能说显得娇小。但是如果对方是个肌肉发达、营养过剩的怪物,那就另当别论。

  宁久微推门走进不间房,把拉斯特叫嚣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世界忽然就寂静下来,寂静到,只剩下淅淅沥沥,雨水敲打在木叶和玻璃上的声响。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苍白的少年就从在那唯一的靠窗的椅子晨,静默无声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

  宁久微站在门口,那一刻,他觉得一阵窒息。

  唐微微转过头,暗蓝色的眸子没有情绪看得过去,

  “时间到了。”宁久微说着,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唐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看着宁久微在他手边蹲下,拿出一支针剂,刺入他的静脉,缓缓把透明无色的液体推进去。

  宁久微一直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扫下来,挡住了那张东方人精致的面孔。

  他刚拔出针,房间的门就被踹开,一身皮衣的拉斯特挂着倨傲的笑容大模大样的走进来。

  “塞伦斯。你对他太客气了!你忘了吗?你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他大步走近唐,背后跟着几个推着轮椅的黑衣下属。

  下一刻,唐被拉斯特粗鲁得从椅子里拽起来,扔进轮椅里。

  接着,他的手和脚都被人用手铐固定在了轮椅架上。用一块厚重的羊毛毯子盖住,没有人可以看得见看轻的教父竟然遭遇如此的待遇。

  “给他打过药了吧?别让他在葬礼上突然发疯。”

  “不会的。”宁久微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拉斯特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非常不满,“你要相信现代科技。他的神经已经被麻痹了,现在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哈,真的吗?那我现在上他,他也没反应?”

  宁久微无奈摇了摇了头,屏退了黑衣保镖,自己推着轮椅,把唐推出了房间。

  “塞伦斯!你真是有奴性!现在还把他当成少爷伺候!”拉斯特大喇喇的讽刺声,很刺耳响在背后。

  宁久微冷冷丢下一句话,“你要是不怕佩雷拉本性派暴乱,就继续一路这样囔囔下去吧。”

  拉斯特哼哼了两声,终于在迈出古堡的时候闭上了嘴巴。

  宁久微,华裔。母亲为中国人,父亲为中法混血。

  他幼年开始,见过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每月去能收到父亲汇来的大笔抚养费。母亲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淑婉。她从不工作,却能维持着奢侈舒适的生活,由此引来了不少非议。从小,宁久微就在那些细碎的流言蜚语中长大,渐渐的,只觉得那些以鄙夷实则艳羡眼光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如此卑微和可怜。

  宁久微七岁的时候,有了一个妹妹。

  十八岁考取法国巴黎医科大学。

  二十三岁,他读医研时,突然接到了佩雷拉家族的通告,命令他接任父亲的工作。

  那时他才知道,父亲是一个dirty-white-collar-worker,黑帮组织的教父专属医生。一生为佩雷拉家族尽忠,最后在一场冲突之中为了保护佩雷拉家族教父,被乱枪打死。

  那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母亲坚持自己学医。因为,这项工作,呵,原来是世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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