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乱春心_红颜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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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乱春心

  合上眼睛,让啮烫的液体徒自留个不停。

  愈思愈痛,手不由的松开暖炉,按上心口,弓着腰,满脑都是云的影子。

  只听的寒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声音:“夫人,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夫人别哭,主子一会就来。”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是劝你不哭,你反而哭的更加厉害。那声夫人别哭,于我而言就像一个信号,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寒在一边完全懵了,慌手忙脚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扶着我,嘴里喃喃:“夫人别哭啊,我让人请主子去了,主子立刻就到。”

  我哭的天昏地暗,贮藏百年的泪水仿佛要在这一天流耗殆尽。

  泪眼朦胧间一人将我挽入胸膛,入眼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不哭,不哭,我与他只是装装样子,天上人间,我楚莫绝不会负你,今生今世,仅疼你爱你一人,不哭啊。”第一次听到楚莫慌乱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锐气。

  “楚莫,不穿这身!”十指紧紧揪住那片红,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红影,灼的我心痛。

  “好,你不喜欢,我便不穿。”

  楚莫放开我,一把扯下喜袍抛于地上,瞧瞧中衣也是那喜色,也一并抛在地上,只是今日是他大喜,全身上下由里自外全是一声喜色,他干脆脱了个精光,冰天雪地里,赤着膀子抱着我:“不哭,我已经脱了,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话语里柔的能掐出水来,温温密密的将我围绕,让我莫名的觉得安心,仿佛只要在这臂弯里,哪怕天塌下来,我也能安全如故。

  只能紧紧的抱着楚莫,将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啜泣。楚莫抱着我笨拙的拍着我的后背。

  终于使自己完全静下来,低着头,慢慢离开楚莫的怀抱,却被楚莫一把抓住,轻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怎么就哭了呢,你若想我只要让寒唤我过来就好。怎么就哭了呢。”

  映入眼帘的是他精瘦的胸膛,脑子轰隆一下,我居然在楚莫的怀里哭了那么久,这三九严寒天,他居然就这么光着膀子让我抱着,即使他有深厚的内力,身子怎么受的住,慌忙抬头唤过寒:“寒,快,给你家主子穿衣。”一边拼命推着他,“你还不快进去穿衣服。也不怕凉着。”

  楚莫却哈哈大笑:

  “能让我的月儿如此吃醋,如此紧张,如此挂心,哪怕要我在雪地里冻伤一天一夜我也甘之如饴。”

  心一点点抽搐,我怎么可以在他的怀里哭泣着想念云,又汲取他怀里的温暖让自己安心,我这样做对楚莫何其不公。

  羞愧难当,只得重重推着楚莫的身子:“还不快穿好衣服。”眼睛瞟像那抛在地上的红衣又立刻收回来。即使我看不见,我也知道,此时我的眼里有着受伤。

  楚莫显然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拉着我的手:“月儿,你不喜欢我为他人穿喜装,那我便不穿,日后这喜装只为你而穿。”

  “寒,还不快带着你家主子更衣去!”只得用推开他掩饰自己的心慌。

  楚莫也颇给我留面子,进了屋。

  我在一旁的亭子坐下,支着头呆呆的望着墙角。刚才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哭的这么不管不顾,真不像是我自己。云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我心里的,明明是那么邪肆的楚莫怎么会让我觉得如此安心,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依靠起他来。明明以前心里只有个风,为什么会为这两人心痛不已。

  心,乱成一团。

  “想什么呢,月儿。”

  刚抬头发现楚莫已站在眼前,换了声紫红的衣服。见我盯着他看,他低过头,轻轻的在我耳边呵气:

  “我可是连里裤都换了,月儿要不要亲自检查一番。”

  我别过头,仍是望着墙角:“我还以为你只有黑色衣服,没想到你还有其他色的。”

  “怎么,难道月儿看腻了我穿黑色。”楚莫不死心,探过头,占据着我的目光,“月儿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穿黑色便是了。”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老老实实的说道:“非也,我反而觉得天下只有你最合适穿黑色,反之,黑色也最合适你。其他颜色穿在你身上反而觉得不伦不类。”

  “为什么?”楚莫的眼神有点奇怪。

  “只是这么觉得。平常人穿黑衣总是让人觉得很一般或者不舒服,只有你穿着那一身黑色,与众不同。明明黑色是最为暗沉的颜色,可是到了你身上,只能衬托的你更为神秘,邪美。你平时穿的衣服总是绣有金线或者银线压爆又不失华贵。有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神圣不可侵犯。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不过,这些衣服只有你穿起来有这种效果,普天之下只怕难寻第二人。”

  我说的是实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合适黑色,能将黑色穿出如此多的韵味。

  “真的?”楚莫喜形于色。

  我点头,目光飘向门口的人影:“修可是在那边站了半天,快回前院去吧。你不能将皇上与众宾客凉在那里不管。”

  话还没完,楚莫就已经冲进屋里去了,待出来时已经换为一身黑色金边袍子,还不忘在我眼前多转几个身子,高兴的拢了拢我,在我耳边低语:

  “月儿,你真好,我原以为像我这般人只适合在黑暗中生存,只有黑色能给我安心感,所以才一直只穿黑衣。没想,在你眼里,不过如此而已。”

  说罢,在我脸颊留下一吻,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大步,就这么穿着描金黑袍去喜宴。

  看着他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变好。

  寒乘机像我抱怨:“刚才夫人说主子穿黑色好看,主子赶紧回屋翻箱倒柜,将那些黑色带金线袍子都番了出来,一一在身上试,还一个劲的问属下那件好看,属下哪懂这些,这些应该问夫人才是。主子还让下属吩咐裁缝连夜赶制新的黑袍,说要款式新颖,绣纹独特。还说要把其他色的外袍都扔了。”

  正说着,侍卫抱着他换下的喜袍走过来请示寒如何处理。

  寒摆摆手:“主子说了,全烧了。”

  那艳丽的红色刺的我立刻别开眼,却撞上墙那侧担忧的目光。慌忙扭过头。那双眼何其熟悉,就算以前我在潜意识里拼命不断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此刻目光相撞,让我避无可避。

  荀,你何苦为我做到如此!

  拼命压抑着自己回头的冲动,可是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去,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红唇轻启:“寒,让厨房给我做碗梅花碧玉粥。”

  担忧隐去。

  不一会,一碗香气扑鼻的梅花碧玉粥端至眼前,一勺一勺的慢慢品,每一勺都浸满荀的关心、爱心。

  风吹起,吹皱一池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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