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是猜测_质子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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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是猜测

  这一切都只是他与秦幸的猜测,可是无风不起浪,诸多的疑点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其中最让周知玄费解的一点就是“前齐”,几十年前孝勤帝挥兵北上,直逼康平应天门,仅仅五日就一举灭掉了前齐,其宗室皇族无一幸免,若他韩良骞真与其中勾结,从大晋开始蛰伏了几十年,这才是最可怕的。

  归返雍州的事情暂时搁置,此间丰万从金州也传来了消息,据他调查,司徒顼起兵的前一夜,金州军营遭到偷袭,武器胄甲被盗,粮仓也被尽数烧毁,士气大跌。

  若是正面对抗装备精良齐全的金州兵,真的说不准谁败谁胜,所以这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

  也终于明白司徒顼所说的“金州兵败,不是必然”的意思。

  周知玄接到密信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脑中韩良骞赤忱的脸庞不停的闪过,又换成虚与委蛇的嘴脸,可怖又令人厌恶。

  “来人。”

  陆行舟走时留了一批护军留守西梁供世子差遣,没想到第二日就需要派上用场。

  松竹斋重建后更加华丽了,只是邑安城中富户刚历经战火皆无兴致吟诗作画,故而鲜少有人来往。

  韩良骞乐的自在,品香饮茶,弹琴作曲。

  除掉了司徒顼,还有大晋来的阻碍,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他没想到,计划之外的秦幸会打破这个平静的局面。

  三月三上巳节,大地回春的日子,那一日出了奇,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水滴落在瓦顶上,又落至地面形成一个个水洼,扰得人心烦意乱。

  韩良骞正在屋内小憩,直到门外马蹄踏过水洼发出的动静将他惊醒,须臾后便安静了,来者不多,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周知玄掀开珠帘,轻声走进了屋内,径直坐在了韩良骞一侧,毫不客气,两人之间仅有个案几相隔,上面还点着香,烟雾升腾,伴随着屋外阴雨连绵别有一番沉静之意。

  “稀客。”韩良骞阖眼笑道。

  想来,从北周大营一别后他在没主动找过韩良骞,两人也许久未见。

  “近来琐事太多,实在没得空闲拜访。”周知玄颔首,随手将佩剑搁在桌上,发出了重重一声。

  韩良骞慵懒抬眼,上下打量了他,额上的发丝还滴着水,来时一定很急。

  他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有一日,我们之间也会存在芥蒂,这可不太好”

  他也察觉到自己与周知玄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生疏。

  “我一视韩先生为知己为朋友还有尊师,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就算是最难得时候,仓皇逃回北周也想来西梁见您一面,想见您过得好不好。”周知玄低喃,将心里的话皆吐露出来。

  “身为质子,我过得不顺遂,可以说是过的举步维艰,但我将您当作恩师,也感念您在大晋对我的谆谆教导,可以说没有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韩良骞浅笑看看这他,不解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一来就提起这些。”

  “我对先生真心以待,那先生呢?”蓦地周知玄侧目看向他,眸光森然。

  “我亦如此。”

  周知玄冷笑:“当真?”

  韩良骞感到蹊跷,便敛去了笑意道:“最近,可是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

  他又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切勿被奸人混淆。”

  “韩先生也记得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你敢说,你毫无异心吗。”

  “异心?”韩良骞蹙眉,“知玄,你还在介怀我为赵千石呈上罪证一事吗?”

  他顿了顿,“我早同你解释过,是我莽撞了,未想到司徒顼如此沉不住气,况且做这件事之前我也有考量,赵千石一心为晋,如果他能第一时间擒住司徒顼而不是赶去大晋报信,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解铲除掉他。”

  “所以啊,人算不如天算。不过,这些都已经结束了,好在结果是好的。”说完他喝了口茶。

  “我不仅是为这件事而来。”周知玄道。

  “那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兴师动众。

  “千俍。”

  韩良骞的笑意凝滞,眼底闪过阴鸷,道:“千俍。你提这个做什么。”

  突然,周知玄拔剑,将寒刃抵在了韩良骞的脖颈间,差一毫就能刺破他的喉管直接毙命。

  “韩良骞,是你杀了秦幸父亲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韩良骞也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有秦幸的干预,他与周知玄之间就不会这么纯粹。

  他面不改色,笑道:“你有什么证据。”

  “藏在秦明观手里的前齐文书,你还记得吧。”周知玄没有拿出来给他看,“前齐”这两个字眼足以让他想起一切。

  霎时韩良骞脸色惨白,他记得九年前他早已烧毁了所有文书,难怪秦幸在他面前遮遮掩掩,面对证人证物丝毫不信,原来她还藏了这么一手。

  “这些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的确,文书与谋杀串联不到一起。

  “你承认这些东西是你的了?”

  韩良骞沉默不语,他与秦明观共事,这些东西的确瞒不掉。

  “韩先生你可知道,三朝律例中,勾结前齐是什么罪”周知玄不忍道,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韩良骞丝毫不惧他,挪开了剑身,起身走到了门旁观雨,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松快了。

  “你明明知道!为何要犯!”

  “不仅如此”须臾韩良骞回头,“我不仅勾结前齐,我还杀了秦明观,杀了许多人,这些罪过算起来,我得死多少次?”

  果然,果然都是他做的。

  “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遮掩了,秦明观挡了我的路,所以他该死。”韩良骞眼里凌厉,“至于秦幸一直追查她父亲死因,我至今没有杀她全是顾及你的颜面。”

  “而你呢,你却质疑我,你所说的真心以待,我真想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心。”他语气平静,一步一步的瓦解周知玄的内心。

  他们个头相差无几,这样平视看着周知玄,他满脸的错愕,就觉得可笑。

  “所以,秦明观窥知了你的阴谋,你便对他下了杀手是吗。原来你早在大晋就有了不轨之心,我还痴傻的信你,真是可笑。”

  “这些不重要了,知玄,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是能一切合作,将西梁收入囊中下一步就是直捣大晋。”这一刻韩良骞的面目狰狞,“这样一来,谁还能与我们匹敌。”

  “不重要吗?踩过别人尸身,谋得私欲,你现在走的道路与司徒顼有什么区别。一个是想独霸天下,而你则是想匡扶前齐。”

  韩良骞冷笑,颓然地坐下:“你不懂,你不懂我这么多年所做的,司徒顼又怎么能与我相比,我承认我手上有枉死的人命,但我绝不会像他那样暴虐,如果我们成功了,江氏一族彻底瓦解,你所受的屈辱皆会消散,而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这样不好吗?”

  周知玄冷笑,他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一直再给自己找理由。

  他又道:“你要是不喜欢前齐这个国号,我们我们可以换一个,这样岂不是更好。”

  “谁跟你我们。”

  周知玄的话无疑刺破了韩良骞的心口,好像满腔真心实意被人践踏一般。

  “为什么!周知玄你为什么一定要被一个女子动摇!!”他厉声嘶吼,全然没有以往儒雅的模样。“你要是舍不得她,待我们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三千,不都是任你挑任你选?”

  在韩良骞承认杀了秦幸父亲的那一刻,周知玄与他早已画上了防线,是一辈子不可跨过去的鸿沟。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与你为伍去伤害秦幸。”永远都不可能。“反而我会为她报仇,报杀父之仇。”

  “来人!”周知玄厉喝。

  突然松竹斋从外冲进来许多披甲士兵手持利器,将宅院里里外外围上了。

  “束手就擒吧,韩先生。”

  四五个士兵入内将他压倒在地,手段粗鲁。

  他颓然狞笑,鄙夷道:“原来原来你早有准备。”

  韩良骞忽然抬眼阴鸷看着他,眼神锋利的像把刀:“你算的很准,但还是太年轻了,棋差一招,北周军一撤,我为了防止差池,你眼下的每一个西梁军都是我的人。”

  “你要是不信,尽管外出查探。”他顿了顿,“所以你敢杀我,秦幸也绝对会死,不仅她死,江府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你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透过他的眼眸看不到一丝悔过,周知玄明白以韩良骞的城府是一定做得出来的。

  “卑鄙!”周知玄咬牙骂道。

  很快在松竹斋外巡查的清宴军发现异样,又将周知玄他们围住,人数差距颇大,骤然周知玄成了劣势。

  局势变幻之快叫他措手不及,如果双方打起来只会凭白送命,还是暂且周旋一番,能脱身最好。

  韩良骞挣开束缚,两军面面相觑僵持不下。

  他笑道:“现在你信了吧。”

  “我想不通,慕容让知道你在为前齐做事吗,甘心十万清宴军供你驱使?为了‘匡扶前齐’这个荒诞的理由。”

  刚刚一直跪着,韩良骞拍了拍下摆沾上的灰迹,道:“其一我没有为谁做事,前齐就是我,我就是前齐的君主,其二慕容兄憎恶江氏,我们的道路注定是相交的,所以他心甘情愿。”

  只不过,慕容让鲁莽,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早日除掉司徒顼直逼大晋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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