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春药_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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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春药

  桑芜陡然生出莫大的危机感,她和哥哥相依为命成为一种习惯。

  父母在阿姊失踪后殉情而亡,嬷嬷也跟着告老还乡,桑氏并不兴旺,有也是远亲。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回事。

  她也曾经设想过哥哥娶妻的场景,却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六岁,不再是可以窝在哥哥怀中撒娇的小姑娘。

  既然他要娶妻,那为什么还要喂她三日春,将她压在身下玩弄?

  她所以为的和哥哥相依为命,不过是自作多情吗?

  桑芜知道桑都的贵族子弟,但凡家中薄有资产,都有三两姬妾,可他们是不一样的。

  阿耶贵为国君,也只有阿娘一位王后,后宫荒芜得都快长草。

  哥哥就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吗?

  桑芜头疼得快要爆炸,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更何况桑槐要娶的人是江姐姐。

  她怎么能?

  他怎么能?

  眼前的人晕成好几个,天旋地转……

  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明亮的光,晶莹的珠帘被照得熠熠生辉,连衾被的背面上都点缀着圆润的珍珠,好似置身宝库之中。

  桑芜悠悠转醒,迷茫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繁院,而是在瑶华宫。

  之前她是晕厥过去了吗?

  桑芜自嘲地扯动嘴角,她的身体素来康健,没有想到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昏厥,真是可笑,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心软和一厢情愿罢了。

  哥哥他坐拥四海,哪里需要她来温暖呢?

  繁院院门口的宫灯就算不亮,也会换成瑶华宫的灯,花楹轩的灯……

  “公主?公主?”江月婉焦急地唤着出神的桑芜。

  “我没事。”桑芜笑着对她说道。

  “怎么能没事?太医说你要静养,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江月婉见她要拒绝,接着说道,“正好很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

  “好,”桑芜的视线在房间内逡巡着,“阿望呢?”

  “他伤口复发,太医去给他诊治了,现在还在昏睡,不用担心,没有生命危险。”江月婉同她说道。

  “什么伤口?”桑芜攥紧她的手,急切地问道。

  她知道景望从无常楼出来肯定会带伤,可没有料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桑芜掀开被褥就想下床去找景望,还没走出一段距离就被寝屋内的地毯绊倒。

  “公主,你这样去找他,他只会更担心的。”江月婉温柔地将她搀起,坐到床沿。

  她替桑芜更衣的时候自然见到了她身上即将淡化的成片粉色吻痕,绯丽无比,显然是欢爱后的痕迹。在听到桑芜对景望伤势知之不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江月婉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按照她的推断,是陛下发现公主和景望有染,极为愤怒,狠狠惩治了景望。

  既然不是景望,那又会是谁呢?公主和景望明明还是两情相悦着的。

  江月婉头一次摸不着头脑。

  “江姐姐……”桑芜靠在她的肩上放声大哭。

  “没事的,没事的……”江月婉轻声哄着桑芜。

  珠帘外影影绰绰出现个人影,眉眼冷厉,抬手让宫人噤声后又翩然而去。

  桑芜搂着江月婉,纤弱的肩胛骨撑得她的脸颊有些疼,原来她竟然这么瘦的吗?

  长大好像就在一瞬间,她以为的无所不能的江姐姐也有自己的无奈和妥协。

  翻手为天,覆手为雨,不过是痴人说梦。

  她想回公主府。

  ……

  江月婉看着桑芜犹带泪痕的脸,将衾被掖好,揉了揉她的头发,静静守着她入睡。

  -

  子夜时分。

  瑶华宫的寝殿内,夜明珠的珠光被菱纱灯罩盖住,散发出朦胧的微光。

  鲛纱床帐朦胧透出少女窈窕的身形,随着少女难耐的动作翻覆出幻蓝的光影,好似天际星辰涌动。

  桑芜发起高热,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快去请陛下。”江月婉对着守夜的丫鬟和雁说道。

  “是。”和雁赶紧起身往外走去。

  用来隔断的珠帘被拨得哗啦作响,碎晶的光芒在房间内流动。

  江月婉素手揭开用来遮光的菱纱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瑶华宫内的宫人。

  两炷香的时间内,瑶华宫内忙忙碌碌,宫人端着凉水进进出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两个小太监从寝殿出来之后,躲到角落窃窃私语。

  “江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她往那里一站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对对对,明明打扮举止温柔得不得了,但看着她,我这里头就发憷,比公主还难伺候。”

  “公主还不好伺候?要是让我去伺候公主,短命十年我都愿意。”

  “你疯了吧……”

  “光是她看我一眼,我就酥了。”

  “你这没子孙根的想什么呢?再说公主不就一小孩,有什么可看的。”

  “你不懂……”

  ……

  “你们在这唠什么磕呢?”和雁领着周太医回瑶华宫的时候,正巧碰见在角落里面絮叨的小太监。

  “姐姐,没聊什么,我们干活去了,干活去了。”

  小太监陪着笑,手肘捣了一下另一位小太监的胸膛,对着和雁卖乖,见她不打算计较,一溜烟跑了。

  和雁哪里有心思管这些,赶紧领着周太医进了寝殿。

  寝殿内,江月婉正拿着湿透的巾帕按着桑芜的额头,四周的窗户都开着一条细缝,因而房间里面并不觉得闷。

  她转身见到周太医来了,将衾被往内腾挪几寸,露出桑芜纤细的手腕,然后起身从床上离开,退后两步,方便周太医看诊。

  周太医探着脉,眉头越皱越紧。

  江月婉看着周太医的表情,心脏被高高攥起。

  “可有大碍?”她问道。

  周太医收回探脉的手,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巧桑槐的步伐紧随而至,他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江月婉,又看着焦急赶来的陛下,驼着背示意陛下借一步说话。

  “公主是怎么了?”桑榆将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手握成拳。

  “从卖相来看,是中了烈性春药,哪一种还未可知,不过就她目前目前的状况,需要尽快纾解。”周太医硬着头皮将这段话说完。

  公主尚未婚配,人肯定是要救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去,他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桑槐瞬间就明白,是三日春发作了。

  这几日他因代郡县雪灾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本想拖延两日再和她交媾,谁知道药效来得猛烈,提前发作。

  周太医提着药箱,告辞离开。

  江月婉隔着珠帘,看着那人和周太医窃窃私语,颀长的身躯带着高不可攀的气势。

  不可直视天颜的训导加上甚少和陛下接触,她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过桑槐,同她想象中的,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眉是冷的,眸是冷的,嘴角紧绷着,在望向桑芜的时候才会露出点人气,就那么零星一点的温暖,却也足够让人发狂。

  难怪陛下是桑都贵女趋之若鹜想要婚嫁的对象,除去她先入为主的偏见,陛下也着实算得上是个好郎君。

  长相地位均属顶尖,不好渔色,从未收用过宫女。

  家中庶妹见她黄昏时分被陛下传召入宫,羡慕之色快从嘴角溢出来。

  族中之前就有风声,陛下想要让她做桑国的王后。庶妹见她被接走,以为陛下是打着陪伴公主的名义相看她。

  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陛下如果真的要娶她,哪里要费这么多周折。

  “陛下圣安。”江月婉见桑槐折回,赶忙垂眸朝他行礼。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桑槐的面色,看起来公主的病症并不严重。

  “江姬多礼。”桑槐朝她点头。

  江月婉有些讶异,桑国能被称呼为姬的,除去公主,就是有出色成就的女子。

  “陛下谬赞。”她有些受宠若惊似的说道,礼节滴水不漏,头发丝都没动过。

  桑槐掀开被褥,轻松随意地将桑芜从衾被中打横抱出。

  “今日有劳江姬照顾。”

  江月婉掀开珠帘,桑槐抱着桑芜侧身离开。

  他看着桑芜红透的小脸,嘴中含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九见陛下抱着公主出来,赶紧拿上准备好的斗篷,给桑芜盖住。

  一行人快步从瑶华宫离开往繁院去了。

  小九苦着脸跟在桑槐后面,指挥小太监赶紧提前跑去繁院清场,他有预感,这件事怕是快要瞒不住了,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吧。

  他挥挥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退下,只留下碧琴一个,院门口灯火幢幢,院内空寂无声。

  碧琴看着陛下熟稔地抱着公主进寝屋,震惊得手帕落在地上。

  原来公主身上的痕迹,竟然是陛下造成的,这些日子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公主眉目间染上忧愁,为什么繁院不留人守夜也没有给宫人准备的下房……

  小九没管碧琴,公主身边总要留个得用的奴才,就陛下的醋劲,现在还能忍得下景望,以后可不一定能忍住,不一定会将他打发到什么地方去,得早做准备啊。

  他拍了拍碧琴的肩膀,长叹一声走到门槛边坐下。

  门槛还没坐热,寝屋里面就已经传出阵阵娇吟,如泣如诉,撩人心弦。

  喘息声中隐隐约约冒出一声,阿望。

  呆站在门槛边的碧琴,血液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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