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红缠_娇软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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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红缠

  大婚第二日,皇后在宫人的唱礼声中清醒,她起身由宫女伺候穿衣梳妆。楼竞越已经由武挽盈伺候换好了衣衫,正坐在书案前饮茶漱口。

  天子失声乃是大事,在皇太后和长公主的严密要求下只有宫中心腹知晓。除了被允许上朝外,楼竞越平日只在温室殿内活动,所幸失声一事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陛下,时辰到了。”武挽盈在帝后二人整理好后出声提醒,大婚第二日,按照祖制,应当前往长信宫向皇太后请安行朝见礼,往后几日要宴请大臣,还要前往太庙祭祀,除此之外还要宴请皇后母家大臣与命妇前来宫中赴宴。

  武挽盈翻阅礼部送来的折子,将要举行的典礼和注意事项一一念给帝后二人。

  容曦换上皇后朝服,整个人雍容丽质,一举一动皆显露出良好的世家教养。她对武女史微微点头致意,转而去看楼竞越:“陛下,吉时将到,母后还在等我们。”

  楼竞越点头,与皇后相偕出了温室殿,二人乘上龙凤舆往皇太后居住的长信宫去了。

  长信宫内,皇太后早已等候多时。容家需要皇后生育大昭太子,皇太后对此分外关心,倘若帝后二人关系融洽,那太子的诞生指日可待,倘若楼竞越对皇后不满,她身为皇太后,必要时会向楼竞越施压。

  帝后二人在宫人的通报声中来到容太后的长信宫,按照礼仪,皇后应当向皇太后捧觞献馔,行三拜三叩之礼。

  皇太后看着容貌娇艳的容曦很是满意,等朝见礼结束,宫人撤去宴席,容太后喝了口茶,淡淡道:“皇帝大婚,是喜庆的事,望你二人伉俪情深,子嗣绵延,以固大昭江山之本。”

  容曦是新媳妇儿,听到皇太后这么说,不免羞怯,楼竞越心中极度不愿,但还是要点头。

  容太后笑着点头:“好,我就等着抱皇孙了。”

  待到楼竞越离开,暖阁只剩下容太后和容曦二人,容曦坐在皇太后身侧的矮榻上,陪同容太后饮茶。

  “昨日大婚,皇帝必然劳累,你也无须挂怀。”容太后淡淡道,“这宫里如今只有你一位皇后,皇帝还能去宠幸谁?”

  容曦昨日刚成为新妇,听了容太后的话娇羞不已:“侄女儿明白了。”

  “还侄女儿呢,如今该换个称呼了。”容太后被容曦的称呼逗乐。

  “是,儿臣明白了。”容曦重新唤了一声。

  “明白就好。眼下你要做的就是讨皇帝欢心,早日生下太子。皇帝年轻不懂事,你身为皇后,这宫里方方面面都要打理到。”容太后向皇后传授自己当年协管后宫的经验,“在家里学的那些到了这后宫不过皮毛,若有不懂,我会提点你。”

  “儿臣谢过母后教导。”容曦盈盈下拜。

  天子大婚的喜事之后,弛虞传来另一件喜事。怡安公主已经平安到达弛虞,正要举行成婚大礼。

  按照日子算,这份喜报传到帝都时,弛虞王和怡安公主早已经完婚。

  天子大婚,公主成婚,原本该是双喜临门的事,奈何对于怡安公主远嫁和亲一事,大昭朝堂只觉得屈辱,并无欢喜。

  容太后得知怡安平安无事,心头石头也算落地,怡安公主的生母文太妃更是欢喜不禁,瞧着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

  楼清随将怡安送回来的书信拿给文太妃看,看得文太妃不禁清泪纵横,她唯一的孩子和她生离,这辈子再无相见的机会,只能靠着信纸中的寥寥数语艰难度日。

  “我的怡安……我的儿……”

  文太妃哭得肝肠寸断,楼清随心中也不好过。怡安的信中只说自己平安到达,弛虞王对她恭敬有加,劝解母妃好生颐养天年,又拜托姐姐不要忘记探望文太妃。只字不提她在弛虞的艰难境况:大昭与弛虞言语不通,怡安与周围的弛虞人交流只能靠带来的翻译。除此之外,弛虞蛮荒未化,诸多习惯与大昭不同,加之弛虞远在蛮夷之地,就算是身处王庭,环境也不如大昭帝都安逸。

  怡安身体本就柔弱,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他乡,心中悲苦忧虑无法排解,楼清随一直不敢说的是,她担心怡安在弛虞根本无法捱过多少年岁。

  这话她只敢自己在心里想一想,万万不敢让容太后和文太妃知晓。

  只恨如今他们姐弟二人并无实权,大昭刚经历灾害,也无征战的可能。否则,定要将怡安从弛虞蛮子手中接回来。

  听闻弛虞王燕隆凶狠好杀,王妹鹰女也非易于之辈,怡安生性柔弱,不知她要如何在蛮子身侧求生。

  楼清随被文太妃的哭声勾得落泪,她辞别文太妃,将庆儿派出宫中。

  怡安替她和亲,不是要让她为自己落泪,而是要让楼清随夺回大昭皇权,歼灭乱臣。

  她不能沉溺在悲伤中。

  皇帝大婚后,按照祖制,容太后应当还政陛下,让皇帝亲政。只是这话无人敢提起,容太后依然执掌朝政,而“体弱多病”的大昭天子在大婚之后又隐居后宫养病了。

  帝党势力孱弱,在容家势力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养在朝堂中的新人楼清随一时不敢让他们冒头,只交待他们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刚过了立夏,天就变得燥热不堪。楼清随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盯着院子里的宫人们将锦鲤苗放入院中的水池中,有些无聊地打着扇子。

  “殿下,这是御膳房为您准备的绿豆沙。”惜合将一碗绿豆沙摆在小几上,“刚入夏,殿下胃弱不好贪凉,我就没让他们做冰镇的。”

  楼清随听了这话立马露出失落的表情,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惜合:“就吃一回也不行吗?”

  “不行。”惜合果断拒绝,“殿下忘了往常贪凉的后果了?”

  想到往年贪吃冰豆沙的下场,楼清随不甘心地屈服了。她端着瓷碗用小金匙一口一口吃着绿豆沙,正吃着,院内传来宫人们谈话的声音,楼清随偏头问惜合:“庆儿回来了?”

  “对。”惜合向外看了两眼,“殿下要把庆儿叫进来吗?”

  “叫来吧,我有话问他。”

  过了会儿,庆儿从外面走进来,他跪下向长公主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惜合吃了一口软糯香甜的绿豆沙,“这次出去,沈将军说了什么?”

  “回禀殿下,叔父说如今陛下大婚,按照祖制,皇太后应当还政于皇上。”庆儿说,“眼下要做的是为陛下亲政造势。”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眼下后党独大,大臣们又惯会明哲保身,谁敢开口提这事。”长公主慢慢吃着手中的绿豆沙,“再说,陛下失声的症状还未好转,这事若是传出去,大昭朝堂难安。”

  庆儿听完长公主的话,又说:“叔父说,安插在朝堂中的诸位官员此时可以为陛下亲政造势,只是这事凶险,还要长公主定夺。”

  “不行,时机不够成熟,陛下刚大婚就上折奏请太后还政,必然引起容家怀疑。”长公主将瓷碗轻轻放在小几上,“为了促成这件事,还需多等待些时日。”

  要想动摇皇太后,就要从皇太后的软肋下手。

  至于皇太后的软肋,自然是早薨的太子和秦昭仪,楼清随无比清楚这一点。她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带着惜合亲手做的红糖凉糕去向皇太后请安。

  “母后尝尝这碗凉糕,这是惜合早上新做的。”楼清随打开食盒的盖子将凉糕端了出来,她将凉糕奉上小几,带着期待地说,“您尝尝味道。”

  容太后看着这碗红糖凉糕,不免要想到秦昭仪。这份普通的民间小吃是秦昭仪从西市带进宫里的,秦昭仪与当时还是皇后的容太后相识,不时将凉糕送来。后来她成为昭仪,亲自动手烹制食材便有些不合规矩,就将这份手艺教给身边的惜合,惜合做的凉糕和秦昭仪做的最为相似。

  容太后端起小巧的瓷碗,用玉匙挖着凉糕吃。

  “母后,味道如何?”楼清随眨巴着大眼睛。

  “很好吃。”容太后慈爱一笑,亲自舀了一份喂给楼清随,“你也吃一口。”

  普天之下能让皇太后这么做的人只有长公主,她对楼清随的疼爱出自真心。秦昭仪薨逝后,容太后给予长公主足够的母爱,让她没有沉溺于失去母妃的痛苦。

  想到这里,楼清随的眼眶有些酸涩,她张口咬住容太后送到嘴边的凉糕,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了?”容太后被楼清随这副模样吓到了,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匙,用锦帕去擦拭楼清随脸上的眼泪,“怎么了闺女?”

  “母后,这段日子,女儿听说了一件事。”楼清随泪汪汪地看着容太后,“曦尽之毒,原是出自前朝。”

  容太后目光一凛,曦尽之毒她先前派遣景明调查过,的确是脱胎于前朝奇毒红缠,怎么楼清随也知道这件事了?她轻轻拍打着楼清随的后背,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女儿去花容深买胭脂,在那里寻到一本胭脂经,里面提到了和曦尽毒发极为相似的情状……”楼清随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哭得肝肠寸断,“肤如白玉,四肢缠红……”

  容太后的心头咯噔一下,又是花容深。

  “那本胭脂经现在何处?”容太后较为谨慎。

  “母后,您看——”楼清随从袖中抽出一本泛黄的胭脂经,翻开其中两部分递给皇太后看。

  皇太后看着楼清随指尖点到的地方,那上面描写了前朝大胤女子在受伤涂抹香脂按摩,将胭脂薄涂在手腕指尖,显得双手细白可爱,这样的做法在一段时间非常流行。

  “这些并无特别之处,这些做法,如今在大昭也很是流行。”只看这段文字,容太后并不相信。

  楼清随道:“母后,这只是一点,您再看。”说着,她又翻了两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胭脂水粉修饰面容,哪里有涂在脚腕的道理。”

  果然,这一页描写的,竟然是女子将淡粉色的胭脂涂抹在脚踝处,名曰皓足缠红。

  手腕脚踝皆涂红,有些四肢缠红的意味了。

  “母后,看到这里,您还觉得这和曦尽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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