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页_谁家女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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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页

  “儿受教了。”魏王重重点头。

  柳太妃欣慰地拍了拍魏王的后脑勺,“明日早朝,便向陛下请旨,赏赐封地,离京就藩吧。”

  魏王惑然,“好端端的,怎么要走呢?”

  “如今敌我不明,留下来只有挨打的,倒不如先出局,保一个万无一失。”柳太妃也知道年宛娘不是善茬,这几日年宛娘的动作颇多,只怕真正的招数并没有放出来。

  魏王本想辩驳,可柳太妃已是打定了主意,他也无话可驳,便只能依着母妃的话行事。

  柳太妃略微放心一些,她忽地又想到了一事,“这些日子,你可有收到孙不离的书信?”

  “他啊?被燕翎军盯着呢,只怕一时半会儿不敢来信。”魏王也知孙不离的处境,“母妃别担心,他也算得一只狐狸了,要拿到他也不容易。”

  “希望如此吧。”如今局势不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太妃只希望这个时候,孙不离能躲好了,切勿落在燕翎军的手里。

  第二日早朝,魏王突然请辞,众臣震惊。

  天子殷东佑坐在龙椅之上,不舍地道:“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朕还想多留你几年,此事容后再议吧。”

  魏王不依,“皇兄,臣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久留京师实在是不妥。”

  “可是……”殷东佑望了一眼殿外的飞雪,“已经入冬了,山路难行,开春以后再走吧。”

  魏王本想开口再求,可年宛娘突然站了出来,“魏王既然有心,陛下就成全他一番忠心耿耿吧。”微微一顿,年宛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角,“南边紧邻大车,陛下就许他那边的州县为封地,镇守我大陵边疆吧。”

  “年大将军,皇兄也要你来教么?”魏王从小就看不惯年宛娘的跋扈,此时性子上来了,哪里还肯马上就走,“皇兄自会定夺许我哪块封地!”

  “殿下最好现下就出发,本大将军可以顺便送你一程。”年宛娘再激他一句。

  魏王拂袖,怒声道:“既然皇兄开了口,臣弟便遵旨,待开春以后再走!”

  殷东佑舒了一口气,他笑道:“此事就这样定了,容朕好好想想,封地究竟定在何处?”

  魏王恭敬地对着天子一拜,“一切就由皇兄做主!”

  殷东佑满意地点了下头,他看向了年宛娘,“过些日子,等镇南将军的葬礼办了,便将大车小王子请入宫吧。”

  年宛娘冷声道:“不必等南烟的后事办好,家事国事并不冲突。”

  殷东佑深感欣慰,“朕只怕宫中饮宴,惹得大将军心里不舒服。”

  年宛娘凛声道:“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本大将军也不是十八岁的弱女子,孰重孰轻,我清清楚楚。”

  “那……”殷东佑试探地开口,“明晚可否请小王子入宫饮宴,详谈盟好之事?”

  年宛娘点头默许。

  殷东佑咧嘴笑了笑,他再提醒一句,“这是国宴,所以皇后那边……”

  “天寒,容兮身子是越来越沉了,还请陛下多给些怜爱,容娘娘在府中安心休养吧。”年宛娘知道天子的意思,可容兮只有在大将军府中才是最安全的,她不能让容兮冒这个险。

  殷东佑虽然心头不快,却也不能明说,他忍下了话,点头道:“大将军说的是,是朕错了,就让容兮好生休养吧。”

  百官听着天子这些卑微的话,暗暗低叹。

  如今连魏王都要远走朝廷了,日后的朝堂只有年宛娘一人独大,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120章心药

  数点灯盏寂寥地在雪夜中随风摇摆,落雪簌簌,京师的夜平静如昔。

  云舟从大将军府回来后,只歇了两个时辰,便起身唤了墨儿来,给桑娘收拾行装。桑娘已经举目无亲了,离了这里她也不知自己能去哪里?

  如今行装整齐地放在屋中,明日清早,木阿便会亲自送她离开。

  桑娘委屈地噙着眼泪,实在是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舟……表哥……”桑娘忍不住轻唤正在帮她查点行装的云舟,“我一定要走么?”

  “嗯。”云舟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她咳了两声,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她舒了口气,对着墨儿道,“墨儿姐姐,谢谢你。”

  墨儿冷声道:“大人若没什么吩咐,我便退下了。”

  “谢谢。”云舟知道墨儿跟杨嬷嬷都在恼她,烟烟刚离世,就与楚拂走那般近。只要她们心里能好过些,她便由着她们怨着,找个人发泄不满,也好。

  墨儿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

  云舟走到了门前,将房门关上。

  瞧见云舟这举动的庭中丫鬟都瞪大了眼睛,这大人是真的薄情啊,谢少夫人一走,表妹都不肯放过了。

  只怕是想换个地方金屋藏娇,所以才想着这么快把她送走。

  云舟懒理外间那些碎言碎语,她走到桑娘面前,扶住了桑娘的双肩,沉声道:“桑娘,你本就不该卷进来,能离开京城是件好事,所以别哭,等事情了结,我会去看你的。”

  “可天大地大的,你让我去哪里?”桑娘终是哭了出来,她紧紧抓住云舟的双臂,“我又能去哪里?”

  云舟叹声道:“我吩咐好牛大哥了,他会带你在京师百里外的镇上买块庄园,衣食是不必担心的。”说着,云舟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递到了桑娘手中,“这些年来,我记得你待我的好,所以,这份礼物就当做我送你的嫁礼,可要好好收着。”

  桑娘听得不安,“舟姐姐,你想做什么?你别……别寻短见啊!”

  云舟倦然抿唇,笑还是笑不出来,“我死不了的,你放心。”

  桑娘还是觉得不对劲,她看着云舟熟悉却陌生的脸猛摇头,“可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你这样急地打发我走,我怎么能放心走?”

  “若想让我的日子过得安心些,桑娘,走吧。”云舟的语气很卑微,几乎是在哀求,“算我求你。”

  “舟姐姐……”桑娘惑然看她,“你是担心我留着会坏你的事么?”

  “言尽于此,明日一早,你必须走。”有些理由云舟不能说,即便是说了桑娘也不一定懂。她与她已不是当初可以一起下海采珠的渔家女了,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既然注定殊途,又何必强留呢?

  桑娘看她转过身去,她紧张地抓住了云舟的袖角,也在哀求,“舟姐姐,我不想一个人过日子,我怕……”

  “我会去看你的。”云舟勉强自己笑出来,嘴角虽弯,还是满面愁色,“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不好……”

  “早些休息吧。”

  云舟最终还是狠狠抽出了衣袖,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雪纷飞下,云舟渐行渐远,她与桑娘之间,最后只余了一串雪地上的脚印,最终也会被雪花覆盖,无影无踪。

  儿时玩伴,总有一日也要各奔天涯的。

  桑娘不得不承认,她与她都不是孩童了。

  云舟回到了楚拂的小院里,她走入了房中,浑然不觉双肩已落了一层不薄的雪花。

  楚拂忧然看了一眼云舟,她将衣架上的大氅拿了下来,走到了云舟身边,将云舟双肩上的雪花一一拍落,便将大氅罩在了云舟身上。

  “自己还病着,下雪天还穿那么少,是觉得我在府中无聊,天天当病人让我医么?”

  “有你在,我死不了的。”云舟淡淡回答。

  楚拂的神色一滞,她轻叹一声,扬手给云舟拂去了发上的雪花,“也有医者医不了的病家,你别把我想得太无所不能了。”

  云舟忽地抬手捉住了她的手,楚拂的手很暖。

  楚拂愕然看她,“怎么了?”

  云舟喃喃问道:“拂儿可有什么是一直想做,却一直没做成的?”

  楚拂仔细想了想,她这一世想做的太多,一直没做成的也太多,该从哪一件说起呢?

  云舟牵着她坐到了榻边,拉了暖毯过来,盖在了楚拂的双膝上,“慢慢想,我听着。”

  楚拂有些恍惚,她担心地探上云舟的脉息,又仔细看了看云舟的气色,生怕她是中了癔症。

  此症最是难医,因为心药比世上任何一种药都难求。

  云舟双手将楚拂的双手合握住,徐徐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楚拂探过脉息,看过气色,知道她没事,可这才是最“可怕”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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