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页_谁家女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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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页

  眼波流转,端得是千姿百媚。

  谢南烟故作沉醉地勾唇看舞,其实已经悄悄地暗暗咬牙了几回——不就是画个舞姬起舞图么,看得这般认真,这一笔酸涩,得好好记账上,回去再与云舟算个清楚。

  云舟一心只想快些把画画完,然后与烟烟一起离开,此时哪里顾得侧脸看看谢南烟?舞到中旬,她提笔快速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侍女抱着画卷悄悄地走过来,站在了柳太妃身侧。

  柳太妃饶有兴致地站起,“瞧瞧去。”话音才落,便有另外的侍女扶着她走到云舟身侧。她眉心微微一蹙,眸光落在舞姬发髻的黑线上,“不知云大人师从何处?”

  云舟停下画画,回道:“我的画技都是舅舅教的。”

  “夫君,我也来瞧瞧。”谢南烟生怕云舟被套出什么话,她也走到了云舟身侧,瞄了一眼她笔下的翩翩舞姬。

  她虽不懂品画,可这画中舞姬的神态各异,舞姿各不相同,在谢南烟看来,这画已经画得很好了,为何柳太妃露出那般失望的表情?

  柳太妃看见谢南烟走近,便忍下了想问的话,轻轻笑笑,又命侍女扶着走回了座位,坐了下去。

  谢南烟拿起墨块,给云舟磨起了墨,话中有话地问道:“夫君可是要上色了?”言下之意,是想问这画快画完了么?

  云舟匆匆与谢南烟递了个眼色,“烟烟帮我浸些朱砂粉吧。”

  谢南烟放下墨块,将边上的朱砂粉浸湿了些。

  云舟重新拿起一支毛笔,润上了朱砂粉,寥寥数笔在舞姬们的衣裙上晕开,虽没有涂满,却恰到好处地留了余白。赏画人能知舞姬穿的是红衣,却要多玩味一二,舞姬们的内裳是什么颜色?

  名画之所以能让懂画之人观赏千次不厌,就是胜在这“余白”二字。

  云舟再换支毛笔,简单润了些翠色,点缀在舞姬足下。

  鲤鱼仙子,就该凌波起舞。

  翠色隐约晕染开来,像是波澜,又像是新荷。

  若说方才的白纸黑线是寻常,此时上了些许色彩,这画便瞬间活了起来。

  当两名侍女将画纸展开,柳太妃嘴角的笑意瞬间浓烈了起来,她不禁赞道:“好画!云大人果然画功了得!”微微一顿,她继续道,“这画由云大人来品鉴,是再合适不过了!”

  侍女将今日要品鉴的画卷小心展开——

  鬓毛飞扬,隐有荧光,整个画卷只有一角有画,其余皆是空白。可从这一角观来,云舟已能断定,这瑞兽就是烛龙。

  难道这图就是传闻中的《四海烛龙图》?!

  她又惊又喜,再仔细看看那上面的线条,她恍然想到了阿黄从冷宫外刨出的那幅残画,如今正放在案几上。

  她不敢低头去看那幅残画,生怕引了柳太妃的主意。

  “好画!”云舟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将那画看得更是清晰,她负手而立,屈起小指对着身后的谢南烟指了指案几上的残画。

  谢南烟顺势疑声问道:“这画实在是可惜,为何只有一角?”

  柳太妃叹息道:“此画能得一角已是不易,只怕世上无人可以续画此图。”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望向了云舟,“云大人画技已是卓群,若能继续钻研画道数十年,或许能续画此图。”

  云舟连忙推辞道:“下官的画技只怕再练个百年,也及不上此画师的画技。”

  “不试上一试,云大人怎知及不上呢?”柳太妃再问道。

  云舟摆手,“人贵自知,娘娘抬爱了。”说着,她再恭敬地一拜,“娘娘,这画也赏了,下官家里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也对,新婚燕尔,也不能厚此薄彼,冷落了另外一位夫人。”柳太妃莞尔点头,“若他日我儿再觅得好画,定会再请云大人来此品鉴。”

  “下官静候。”云舟再拜,回头拿起案几上的残画,悄然舒了一口气,“烟烟,我们回家了。”

  谢南烟点头,便由云舟牵着退下了。

  柳太妃看着两人走远,吩咐近身侍女收好烛龙图,又屏退了庭中的其他人。她起身拿起了云舟画好的舞姬起舞图,朝屏风这儿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你想瞧瞧么?”

  庭中空空,并没有人回答她。

  柳太妃将舞姬起舞图往屏风后一抛,画纸翩然而落,落在了一个散发黑衣女子面前。

  “哐啷。”

  黑衣女子微微一动,寒铁脚链与手链便发出脆响。

  “呵……”

  黑衣女子忽然冷笑一声,将这图飞快地撕了个粉碎。

  “你是一点念想都不留啊。”柳太妃慨声道。

  黑衣女子沉默不答。

  屏风之外,柳太妃坐回了座上,悠然端起了热茶,自语道:“云深不知春欲晚,十里烟波共兰舟。叫她云舟,算是我对你最大的慈悲了,你若识时务,就不要再与我耗着了。”

  黑衣女子低下头去,静静地看着脚边的碎纸,淡淡道:“偏生我就是不识时务,就想瞧瞧,你的耐心还有多少?”说完,她嘴角微微一抿,拾起了一片碎纸,眸光黯然,心道:“你可知他教你的笔法,都是错的。”

  第97章离府

  “娘娘,萧盟主来了。”侍女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附耳对柳太妃禀告。

  黑衣女子就在屏风之后,她倏地握紧了拳头,发丝倾泻,一时也看不清楚是怎样的表情?

  柳太妃眯眼笑道:“请他进来吧。”

  “是。”侍女们退下。

  柳太妃得意地问道:“云娘,你说,若是他发现你还活着,他会杀了你,还是会救你?”

  铁链脆响,黑衣女子孙云娘站了起来,发丝半掩住容颜,依稀可见她颊上可怖的烧痕。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因为她对萧别再无半点妄想。

  听出她准备离开,柳太妃突然唤住了她,“站住!哀家还不准备送你回去,你若不想与萧别重逢,你最好安静地在屏风后待着。”她话音刚落,萧别便被侍女引着踏入了庭中。

  柳太妃挥袖屏退了侍女。

  萧别白发苍苍,眸光焦灼,他匆匆对柳太妃一拜,“娘娘,萧别今日来此,只求娘娘借医官一用。”生怕柳太妃出口拒绝,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只有小满这一个女儿,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等萧别说完,柳太妃还是打断了他,“年宛娘既然敢在城门口下手,自然是笃定了你会回头求她拿解药。”她说得淡然,这京师局势,她自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萧别握拳,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柳太妃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走近了他,指尖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心口,蹙眉道:“你可别记恨我。”她忽地不自称哀家,“引魂散是年宛娘特制的毒药,我这儿的医官研究了多年,直至今日,还是没有研制出解药来。所以,即便是我让医官跟你走一趟,也不过是白跑一趟而已。”

  “此话当真?”萧别静静看他,眸光阴暗。

  柳太妃点头,笃定地道:“你与我是什么情分?小满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舍得她如此遭罪?”

  萧别恨声道:“我恨不得立即要了年宛娘的命,我如何能张口求她?”

  柳太妃抬手捏住了萧别的下巴,提醒道:“当年好歹是她用假死药把你的孙云娘弄出宫的,这份恩情,你还是得念一念。”

  柳太妃不提还好,提了这事萧别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休要再提她!”

  柳太妃叹息摇头,“先帝生得俊俏,又是一国之君,她与先帝朝夕相处久了,难免动情。可好歹人家也愿意出宫陪你浪迹天涯了,你怎么就把人家给扔了呢?”

  “够了!”萧别不想听她再说下去,那一夜的点点滴滴,无疑是他这一世最大的恨与遗憾。

  柳太妃本想再煽把火,可萧别已不给她机会。

  “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吧。”萧别颓然说完,对着柳太妃一拜。

  柳太妃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江湖风雨急,可要照顾好自己。”

  萧别心绪复杂,只简单地应了一声“嗯”,便转头匆匆离开了。

  柳太妃凉然轻笑,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走到了屏风前,“这男人啊,就是喜新厌旧,瞧瞧,多无情啊。”

  “他的事,与我无关。”孙云娘冷声回道。

  “呵,你又嘴硬。”柳太妃冷笑一声,“男人你可以不要,女儿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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